来此名山……请与高真人论道。”>
“论道?”高政略略抬眼:“不是论剑吗?”>
“是论道。”姜望面不改色:“姜某生平不喜打打杀杀,爱文斗不爱武斗。”>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高政缓慢地道:“现世第一天骄,要与我这孤山朽老,论什么道?”>
高政当年去暮鼓书院问道,偌大书院,没有一个真人能够挡住他,一直走到院长陈朴面前,方才转身离开。>
今日这后生,要与他论道,这比寻他论剑更不可思议一些。>
但姜望确实是认真的。>
他横剑于身前,在眸下一寸。右手拔剑,出鞘三寸三。以剑身的铭文,对着这位越国前相。朗声道:“便与高真人论这三字。”>
高政看着这柄天下名剑,一字一字地念道:“燕,归,巢。”>
“明白了。”他把棋子往篓里一丢:“拿我表态来了。”>
姜望缓缓往回推,藏锋于鞘中:“主要是想听听前辈的教诲,其次的事情,都是其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政道:“古来达者为师。你我年岁相差如此之大,却同为真人,我哪有脸面用这‘教诲’二字?”>
姜望正要说话,他已竖起手掌:“姜真人的来意我已尽知,论道就不必了。白家这件事情,他们做的确实不对。当初白平甫身死,无人缅怀,白玉瑕远走,无人挽留。哪有离枝鸟儿羽翼遮天,再强求回来筑巢的道理?我会处理。”>
“那就多谢前辈。”姜望礼道。>
“我处理越国之事,纠正越国人的错误,倒也不必姜真人来谢。”高政颇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还有事吗?”>
姜望想了想,又道:“那革蜚……竟是怎样一回事?救不回来了么?”>
“彻底疯了。他的意识已被撕裂,连婴儿都不如。除非这等孱弱的破碎意识,还能够从五府海底浮起,能够从蒙昧之雾中寻回……外力于他是无用的。”高政平静地道:“毕竟是我的弟子,跟我学了很多年,也不舍得直接杀掉。只好放在身边,这样看着他,免他伤人。”>
姜望问道:“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把革蜚祸害成这样?”>
革蜚早已神而明之,且在神临境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蒙昧之雾于他只是尘埃,五府海也早不以神魂停驻。如今却成这般模样,简直是被打回了婴童时期。>
这等手段,可比杀了他更让人惊惧。>
高政淡声道:“陨仙林是圣者命化之地、仙宫破灭之所、鬼物横行之处,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他们这次探索,具体的情况,我也是不知。革蜚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楚国的安国公亲自去调查了,想必很快会有一个结果吧。”>
姜望心想,安国公伍照昌,肯定是来过隐相峰的。>
他拱了拱手:“吉人自有天相,革蜚既然活着出来了,肯定有恢复的一天。”>
高政又看回他的棋局,随口道:“但愿如此。”>
“那晚辈就不打扰了。”>
姜望行了道礼,正要离开。>
但高政忽道:“你观察这局棋观察了很久,可有什么指教?”>
姜望以见闻称名,而他的余光,竟也被高政察觉。>
不由得心中暗凛。>
嘴上只道了声:“看不懂。”>
高政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看不懂,然后呢?”>
“看不懂我就不看了。”姜望道:“人各有志,人各有事。”>
他就这样这样走过白石棋枰,也走过高政身前,踏着虚空,走下了悬崖。>
天下一盘棋,各人有各人的下法。>
……>
……>
山风鼓荡崖间,吹过棋枰。姜望走后没多久,他的痕迹就散了干净。>
这隐相峰上,好像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留存。>
唯有那白石棋枰如故,唯有那独坐观棋的人。>
已经太多年了。>
院中的抱节树下,那低头瞌睡的革蜚,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着。一片叶子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脑门上。>
咚!>
高政身前的白石棋枰上,一颗白子瞬间被黑色浸染,一霎混沌又分明,半黑半白的在天元位置打转。>
其间有浑噩的声音响起来:“老头子,你到底把我关在哪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快要闷死了!”>
“正好静下来,好好反省一下。”高政淡淡地说道。>
“我要反省什么?”黑白棋子里的声音道:“给你做徒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天天之乎者也,还得练琴练字,半点也不逍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