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沙寺后千株雪,长乐坊前十里香。那不仅仅是古诗里才有的,我们妙法寺也有。浑厚有力、悠远绵长的钟声从漫天飞扬的花雨中传来,令每个人站在树下的人都会感到自己不警惕闯进了仙境。假如可以,我愿意永远留在梨花树下…….”
夏碧珠被安素这几句话说得动容,仿佛她也曾站在那片梨花树下。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安素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跟之前她说的漫天飞扬的梨花似乎毫无接洽。
夏碧珠固然听着怀疑,但也知道这句诗尽不会是她随口念出的,所以静静地听着。
“碧珠,你见过桑树吗?”
“见过,但是我故乡没有。”
“桑树梓树为父母所栽,见桑梓易悼念父母而起恭敬之心。‘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净明是这么解释给我听的。我们家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老桑树,那是我爸爸小时候亲手种下的,枝叶茂盛,一棵树就能把全部院子给遮盖了。老桑树结的果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爷爷在老桑树下给我做了个秋千。那一年,我天天坐在秋千上巴看着老桑树早点成果,由于净明从未吃过桑椹,我想让他也试试。那一年,老桑树结的果子特别多,满树都是,我天天看着它们从白色变成红色、从红色变成紫红色,到最后变成紫玄色……”
那一天,随奶奶上山是安素自到爷爷奶奶家以来度过的最兴奋的一天,由于她有了第一个朋友,一个叫净明的小和尚。安素随着奶奶下山时,净明送到了山门口,微笑着朝她们祖孙俩挥手,目送她们离往。
从庙里回到家后,安素便缠着奶奶告su她有关净明的事。奶奶告su她,净明年长她一岁,是妙法寺的方丈智善法师三年前云游时捡回来的弃儿。智善法师说净明与佛有缘,悟性极高,所以一直养在寺里。他没上过学,连幼儿园都没进过,但是非常聪慧,已经认得很多字,连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他都能很快记住。他还随着智善法师学习书法,小小年纪已写得一手好字。
晚上,安素趴在桌上画画,奶奶在边上做针线活。
固然奶奶看不懂安素到底在画些什么,但是对于老人来说,孙女开心她就开心。老人时不时地探过身往看看孙女在画些什么,似乎是在画两个小朋友。她知道孙女太过孤单了,老人不禁叹口吻,持续低头忙手里的活儿。
忽然,安素结束涂鸦抬头问:“奶奶,什么叫弃儿?”
奶奶头也没抬,边忙手里的活边答复:“就是爸爸妈妈不要的孩子。”
安素不吭声,埋头持续涂鸦。她心里感到很难过,本来小和尚比她还可怜。
奶奶轻叹口吻,拿起针在自己头发上划了划,自顾自地说:“这么聪慧俏丽的孩子,父母怎么会舍得将他抛弃?”
安素一边涂鸦一边问:“奶奶,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找净明玩?”
奶奶眼睛一亮,抬开端点点道:“可以啊,净明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呢。”
过了一会儿,安素的画终于画完。她满足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上面是两个小朋友,一个是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另外一个是光头的小男孩。她一本正经地对奶奶说:“奶奶,净明是不会说话,不是哑巴。以后不可以这么说他。”
奶奶停下了手里的活,讶异地看着孙女。固然这个老妇人不知道不会说话和哑巴有什么差别,但是孙女这么请求自有道理,儿童的世界永远都是纯粹且纯粹,所以她郑重地答应了孙女。
从那以后,安素经常往山上跑。
净明也是个孤单的孩子,负责照顾他的是一位叫净堂的小沙弥,是除净明外寺里最小的僧人。除了智善法师外,与净明最亲近的就属他。净堂负责寺庙伙房的工作,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他,身边其他的都是已成年的僧人。固然师兄们对他疼爱有加,但是寺庙是个庄严su穆的处所,不容许戏耍玩乐,况且成人永远懂得不了儿童的世界。或许是不会说话、或许是生长环境因素,又或许是天生就如此,净明性格安静,小小年纪举止稳重,做事有条不紊。这跟风风火火的安素截然不同,可这并不影响两个小孩的相处。
往往聋哑人士在需要表达时,总会嘴里咿咿呀呀并用手比划着,而净明却不同。大家从未听到过从他口里发出的一句声响,他总是在略微思考后,安静、轻缓地比划着,或是拿出小本子直接写出来。
让大家难以置信的是,一开端安素和净明就能顺畅地沟通。净明固然不会说话,但是却能听,这跟一般的聋哑人不一样。后来安素才知道他不是天生不会说话,而是声带受损所致。安素跟他沟通起来尽不费力,他的每一个简略的手势,她都能会心。这让寺庙里的僧人感到很稀奇,由于往往净明比划半天,他们也不懂他要说什么。直到他学会写字,且能用书面流畅地表达时,他们的沟通才逐渐畅顺起来。
儿童的世界就是这么奥妙。就如两个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坐在一堆玩具边玩耍,大人们看不懂他们在玩些什么。可是两个孩子却能很顺畅的沟通,他们可以明确地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玩具,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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