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侧前方的徐泽脸上似乎还挂着笑,却没有回头。
“去年平定两浙路之乱,王统制麾下的将士阵斩有多少?”
王禀被徐泽的问话噎住了,方腊之乱最终的清剿阶段,贼军胆气已丧,四散而逃,就算有小股贼军反击,也只是乱糟糟的胡杀一通,没有“阵”,哪里来的“阵斩”?
身为一线统帅,他当然清楚战后堆积如山的首级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首级中肯定有很多作恶多端的贼人,但更多的却是本可以免于一死的百姓。
“王统制,你也是久经战阵的老行伍了,当知道打仗乃是死生大事,要么不为,一旦作出决定,就必然全力以赴,事到临头,何必再纠结?”
作为出色的战将,王禀当然也具备杀伐果断的性格,只是涉及朝廷大军,其人却还想再努力一次。
“可是——”
“放心,我带大军前去南乐镇,只是为了寻太师说话,一举解决河东东路行政区划的问题,并没有想打仗。”
带着几万全副武装的大军,杀气腾腾地直扑朝廷大军的营地,却说不想打仗,你糊弄鬼呢?
难怪童太师会说“徐泽这贼子满嘴鬼话,和他讲话要留一百个心眼”。
仿佛猜到了王禀的心思,骑马在前的徐泽仰头笑问。
“你不信?”
“不!末将倒是希望徐宣抚带着如此雄壮的大军前去南乐镇,真的是寻太师说话。”
“哈哈哈,我可以告诉你,是真的,但是,你不会希望的。”
王禀咀嚼着徐泽的话,徐泽带大军前去南乐镇,却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专寻太师,自己还“不会希望”?
其人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结合战前双方的战略部署,再对照徐泽的话,没过多长时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刘总管?!”
徐泽扭头,看着王禀满是震惊的脸,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战将,这么快就能跳出大名府的框架分析整个战局。
悟性不错!
“他没事,应该还活着,估计跑到了濮阳县,观城却丢了。”
“这,这,怎,怎么可能?”
王禀不敢相信,四万大军,就算攻不下朝城,守住观城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任务。
怎么可能丢了?
还这么快!
“另外,南乐县也落到了我们手里,就在今天。我急着去寻童太师,就是担心他忙着跑路而忘记了来大名府要做的事。”
王禀如坠冰窖,身体僵直,差点从马上坠下。
其人已经能够想象太师收到这些消息后的震惊了,以朝廷军队的士气,一旦得知后路被断,会发生什么都不用想。
离南乐镇约五里左右,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嘭——
前锋方向,几束烟花带着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着划过夜幕,到了哨音渐低时,嘭的一声炸开,华丽炫目。
王禀却没心情欣赏美丽的烟花了,这定是同军前锋发现与朝廷大军接上了阵,向中军发出的信号。
果然,收到信号后,徐泽果断下令。
“加速前进!”
南乐镇,宋军大营。
李逵统率的前锋已经到了大营前,但并没有和宋军交手。
实际上,进入宋军大营中的前锋,只看到了营中大量武人看管的战马和堆积如山的军储,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对手
在同军到达前,南乐镇大营就已经乱了。
从同军三师出现在南乐县城东南到陷落,只有小半个时辰,五千守军面对重炮怒吼,一轮轰击还没能扛过就弃城而走。
童太师收到贼军兵围南乐县的消息,就立即调兵遣将。
结果,派往南面去救援的人马尚未出营,南乐县宣告陷落的消息就送到了大营之中。
数十万朝廷大军落入了数万同舟社贼军的包围之中!
形势万分危急!!
必须突围!!!
马上!!!!
惊恐万状的宋军众将失去了理智,纷纷建议赶紧撤。
至于撤退的方向,东、北、南三面都被同军控制,只能走西面。
南乐镇就是背靠黄河而建,而且河面尚未解冻,可供大军通过。
童贯到底是掌军多年统帅,虽然也慌,却没有乱。
今年比起以往稍微冷一些,黄河虽然还没有解冻,但河面冰层并不结实,其人担心冰不够厚,过不得大军,十余万人(真实兵力)仓促过河会有危险。
人还好说,散开点,慢慢走,总能过得去,关键是火炮。
战前,为了增加胜算,童贯特意向天子申请了大宋重器——殿前司掌控的神火营。
这些铁疙瘩虽然比同舟社的重炮还要重很多,携带也极为不便,却是天子的秘密武器,更是宋军克制同军的法宝,绝不容许有失,必须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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