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国变成了大同的直辖领地,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金国在十四年前的辽东争夺战中失了先机,让同舟社入局辽东南路并站稳了脚跟。
其后,就处处不顺。
同金两国虽然联手灭掉了辽国,大辽的精华地区却尽归后来居上的大同所有。
金国取得大辽土地虽广,却是苦寒之地居多,出产极其有限,无法支撑其国在上京道的继续扩张,而不得不逐步加深与大同帝国的经贸和政治交流。
如此,又使得金国不断增加对大同的经济依赖。
女直人的精英们并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但他们的眼睛又不瞎,自然能看到随着两国交流日深,大同越来越深入影响本国内政的客观现实。
战略上越来越被动,政治上相当落后,经济上也受制于人,现在高丽又被大同吞并,金国腹心之地便遭到了竞争对手的三面包抄。
女直人辛苦扩张了这么多年,仿佛就是为了给大同打下手。
等到金国日后爆发内乱,大同都可以盟友的身份轻易介入,操纵大金如同高丽。
实际上,金国内乱的种子早已埋下——兄终弟及的皇位传承制度。
而去年九月份,金国谙班勃极烈完颜斜也因病去世,更是让这种极不稳定的传承制度弊端尽显。
按照完颜阿骨打定下的国论勃极烈制度,斜也死后,应该由紧随其后的宗翰继任谙班勃极烈成为首席大臣。
但金主吴乞买早就有志于改变传承制度以稳定国家政治,且与宗翰的矛盾已深,不想让其顺位,乃授意自己的儿子完颜宗磐掀起立储之争。
阿骨打生前,完颜宗翰百战百胜,乃是大金年轻一代最耀眼的政治新星。
可随着阿骨打驾崩,金军退出西京道后,屡屡率军西征未得全功的宗翰便成了劳命伤财一事无成的大祸害。
而吴乞买则在大同的帮衬下,逐渐坐稳了皇位。
此消彼长之下,金国立储之争一经掀起,便越闹越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局面越来越糟,也许过不了几年,金国皇帝就会跑到燕京“主动献土”,这让其国一干有政治眼光的老臣怎能不慌?
很明显,金国此番来使,就是尝试解决其国面临的现实危机。
徐泽拿起一份奏事折,边看边问:
“金国朝廷想要什么?”
蛮部起家的金国政体很不完整,即便有大同帮衬,完颜吴乞买也没办法一言九鼎,其国的很多大事都是各方利益集团相互妥协的结果。
所以,徐泽才会问“金国朝廷”而不是完颜吴乞买想要什么。
大同和金国的上层都很务实,两国交往中很少会使用“外交辞令”。
这次也一样,金使完颜希尹尚未见到正乾皇帝,便主动申报了其人此行的来意。
金人想达成的谈判事项很多,大同自不可能全盘应下,高药师便挑了两条最有可能达成共识的内容回复皇帝。
“请求陛下准许重新勘定两国国界,并大幅增加粮食交易量。”
徐泽当即就想明白了金国朝廷的计划,赞叹道:
“很好!很务实!”
二十多年前,高速扩张的生女直人联盟和向北扩张的高丽在曷懒甸地区相遇。
双方来往交涉谈判近两年,没能达成共识,只能诉诸武力。
曷懒甸争夺战持续了整整六年时间,战争的烈度不断升级,对战争双方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大灾难。
最终,高丽人因持续的战争消耗爆发了内乱,豪族势力趁机驱逐“拥王派”。
其国政局动荡之下,不得不撤回驻守曷懒甸的军民。
而生女直人联盟也差点被战争拖垮,战后爆发了大灾荒,内部盗贼蜂起,流民遍地,无力反攻高丽扩大战果。
双方皆筋疲力尽,实在打不下去了,曷懒甸之战方才结束。
其后,彼时的生女直节度使完颜乌雅束虽然两次遣使入丽,协调大战遗留事宜,但双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就此战签订任何形式的和约。
现在,得知大同吞并高丽,金国朝廷就立即提出重新勘定两国国界的请求,显然是害怕大同会以金、丽历史遗留问题做文章,再对曷懒甸提出领土主张。
至于大幅增加粮食交易配额,则是想尽快解决阴魂不散的残辽势力,以摆脱其国全面受制于大同的战略被动。
只要能切实掌控上京道广阔土地和众多部族,就算同金两国日后爆发冲突,战略被动的女直人也不至于没有退路。
同金两国虽然联盟多年,徐泽一直秉持“互惠互利”的交往原则,大同从不会给予盟友无缘无故的关照。
金国朝廷想要摆脱大同对其国的钳制,绝不可能只凭完颜希尹一张巧嘴就能达成,而必须按照“互惠互利”的原则,付出足以打动正乾皇帝的代价。
实际上,这个代价已经隐含在金人开出的条件之中。
所以,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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