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坟头上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王海亮没有儿子,老子要盖过他,首先弄个儿子出来。二狗说:“那行,以后我十天回来一次,咱们天天配合,争取再生个儿子出来。”四妮说:“那行,今晚,咱们……再配合一下?说不定就有儿子了。”女人诡秘一笑,脸蛋上就荡起一片红霞。四妮没有知识,觉得只要男人跟女人鼓捣的次数增加,怀上娃娃的几率就大。所以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抱着二狗,又配合了一次。半夜12点,张二狗跟四妮停止了,他们都累得半死不活。张二狗穿起了衣服,说:“我去看看咱爹,咱娘。”二狗起来,首先走进了北屋,他的老娘大栓婶跟孩子天天就住北屋。大栓婶至今也不知道男人张大栓还活着,当初张大栓掉进悬崖,她觉得他早就死了。死就死了吧,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张大栓喜欢打老婆,大栓婶也想不起他的好。她的年纪大了,没男人也就那样了。二狗走进屋子,发现大栓婶还没睡,在哪儿纺花。纺车在嗡嗡响,棉花穗子被越拉越长,大栓婶的动作好像大鹏展翅。“二狗,你回来了?”“回来了。”“见过你媳妇没有?”“见过了。”大栓婶是明知故问,其实她早知道儿子回来了。刚才二狗跟四妮在西屋弄的地动山摇,隔三条街都听得到。二狗说:“娘,你忙啥类?纺那几穗子花,能值几个钱?咱家啥没有?想穿啥衣服,直接去买呗,小心累坏了身子。”大栓婶说“习惯了,不纺花织布,我闲的发慌。”大栓婶就是闲的发慌。现在,家里的一切都不用她操心了,媳妇四妮一手包揽。她完全退居了二线,钱柜的钥匙也交给了四妮保管。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拉着孙女显摆,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了孙女。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凉地下,撅着个小嘴瞎嗒嗒。直到别人夸她有福气,孙女长得比天仙还好看,儿媳妇也贤惠,儿子在外面做大生意,家里的钱花不完。她这才心满意足回到家。晚上,把天天哄睡,她就开始纺线,织布。这几年,随着大梁山经济的发展,人们手里有了钱,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商场里啥都有,张拐子超市里的货物一应俱全。已经没有人纺花织布了,大部分的纺车跟织布机都被那些老太太砸烂,当柴火烧了。可大栓婶依然织布,主要是习惯,不纺花织布,整夜整夜睡不着。买来的洋布穿在身上不舒服,掉毛,也不暖和。买来的棉袄里,填的也不是棉花,而是丝绵。一件上好的夹袄要几百块,穿身上跟鸟毛一样轻,冻得肚子痛。所以大栓婶还是喜欢做棉袄,四妮的棉袄,天天的棉袄,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自己做出来的袄棉花厚,大雪纷飞的时候穿身上也不冷,跟火炉子一样。花钱买来的棉袄,不但不实在,还忒贵。大栓婶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俩遭钱没地方花了。张二狗是孝顺的,每次回家,必然跟大栓婶聊会天,唠唠家常。听娘发发牢骚。顺者为孝,听娘发完牢骚,二狗才离开。等着娘睡下,二狗就拿上手电,悄悄下了红薯窖,然后去看爹老子张大栓。张大栓在红薯窖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出来。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出去溜达一会儿,白天全天都在红薯窖里。现在的张大栓依然是通缉犯,担心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二狗下去,拉亮了电灯,发现张大栓没睡,瞪着俩大眼。张大栓的皮肤被捂白了,胡子跟头发也白了。猛一看,跟一位道骨仙风的隐士差不多。他的命是捡回来的,过一天赚一天。“爹,你咋没睡?”二狗问。张大栓说:“整天睡,睡不着啊。”“爹,你的病好点了没?”张大栓说:“我根本没病,能吃能喝,还能干活,比牛犊子还壮实。”二狗问:“爹,从前你跟我说过一件事,就是你掉进悬崖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那东西到底是啥?”张大栓一愣:“你问这个干啥?”二狗尴尬一笑:“不干啥,爹,那天你掉进养命沟,是不是发现了大梁王的宝藏?那东西……到底埋在哪儿?”二狗这么一问,张大栓打了个冷战,他就怕二狗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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