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谨仰着头,望着赵瑗低声说:“我的东西掉了,刚向一个宫女打听出来了,是被李尚书的夫人捡了去,我怎么开口向她讨回来,又不伤和气呢?”
“帕子吗?不要说是个棉帕子,就是金帕子也不要了。”赵瑗一头的火气,他要是不出来寻她,她还去问人找帕子呢?他低沉的话语,冲冲的:
“你有没有脑子?竟然还想着去要。不管怎么开口,都把她得罪了。是吏部尚书的夫人,不是德清的街坊邻居,以后不来往就不来往了。你知道我跟一个官员处好关系,需要花多大的精力吗?”
郭思谨愣愣地望了他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说:“那不要了。”
方才一番严厉的说词,让赵瑗自己也愣了,他有多少年没对人发过火了?
记不清了。
即使他派出的事,别人把它做得错误的离谱,他也能忍着内心的火气,跟人心平和气地指导。
更甚的是,他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想同人处好关系这样的事,他常常做,但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对张伯也没说过。
赵瑗暗自吁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带着无限失落的可怜样儿,破天荒地牵了她的手,“进去了。”
小手是记忆中的冰凉。
寒冬腊月为了一个帕子,在外面坐半天,真是个傻子。
接下来,直到出宫,郭思谨都没再单独出去。出宫的马车里,看着她略有些失神的样子,赵瑗认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严厉,把她吓着。
于是讨好似的问她:“想去城楼上玩吗?在那里能看到各处燃的烟火。”
她像是没听清他说的话。对着他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又密又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撩得赵瑗心里一阵激流掠过。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能对她心软,关系处的太好,以后怎么提出和离?赵瑗又说:“若是想看,上元节我带你来。今日太晚了。”
郭思谨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着他徐徐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赵瑗把头别向了窗外。
这是骗她的。
城楼看烟火的话,说出去就后悔了。
只要不是说当下就去,以后的事,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塞搪过去了,或者是装着忘了当晚不回去,这事也能过。
赵瑗回忆到这里,暗骂了自己几句。然后去琢磨帕子的问题,帕子肯定是拖词,当时她明明拿着帕子沾了嘴角。就是一个金帕子,她也不可能这么稀罕。
之所以,赵瑗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以他这段时间对郭思谨的了解,她不是任性的人,更不是不懂事的人。
肯定那个东西比较重要,极为舍不得。
是什么呢?
赵瑗很容易就想到了答案:金钗。
对,是入宫时戴的金钗。
说是她娘留给她的,想要在元夕夜里戴戴。
此后,再没见她戴过呢。
一定是。
如果不是自己让她取下,就不会丢失。
就是戴着又如何?顶多是被皇后看到了不高兴,但也不会明着说什么,大不了以后进宫时不戴就是了。
明明丢的是金钗,怕他内疚,却推说是帕子。
赵瑗想到这里,用手臂支着床,费力地坐起了身。
他想立马下床,拉开门出去,然后去尚书府上问那个爱贪便宜的老女人,是不是捡了我家的金钗?
敢不承认?去找人证,把当天值班的宫女一个一个拉出来问问。
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尚书而已,得罪了又如何?
若是老实交出来,就罢了。若是抵死不承认,那就等着下狱吧,哪个官员是清白的?想找麻烦还不容易。
媳妇德行不好,夫君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德行不好的人,做官也是早晚会害人。
总之,只要不把金钗交出来,这事就没完。
在赵瑗想的一头火气时,门外传来啪嗒一声响。他的脑袋随着开门声,“嗡”一下更热了。
是有消息了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张伯推门进来,他先是在外间燃了灯,端着灯走向里面,对着床上说话:“世子。”
床上没人!
再一看,赵瑗坐在地上,身子软嗒嗒地靠着床,斜眼望着他。
“世子您怎么在地上?”
“这还用问吗?”赵瑗恼怒地问:“西湖那边怎么样了?”
“最新过来的消息是,宋大人过去了,慕容小王爷和韩如意也在。”张伯没有如实说,后面还有。
后面的消息比较惊人,大批的人围了西湖酒肆,粗略估计有两三百人乱杀乱打混战在一起。
张伯派了五个人传消息,给他们交待的是,有不寻常的事,就回来一个人说一下情况。
从西湖到普安王府,快马要两刻钟。
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西湖那边已经厮杀了两刻钟了。
酒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