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礼
天亮后,队伍继续出发,然而,在准备渡黄河时,申博却不在送亲,而是让潘峥代替他的位置。
申博对芈璇解释道:“这一年我混迹在晋国市井,是以郑人的身份,怕路上有人识破。且多年前我们都曾去过晋宫,不少晋公的卿士大夫都认得我,这也是我难以在宫中安插探子的原因。”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是回楚国吗?”芈璇问道。
申博点点头,“我还要回楚国复命。若是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便在你的隶臣里找一个手上纹有狼头的男子,他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我的。”
芈璇点点头,“嗯,我知晓了。”
站在船上,芈璇看着浩瀚的黄河,这是她第三次渡黄河了,如今的心情又是不一样了。
渡了河,岸上便有晋国迎亲的队伍。芈璇定睛一看,是当初的来楚国求亲的韩不信。诸侯王是不会亲自来迎接的,都是派卿士或大夫来。潘峥上前与他寒暄一番后,队伍缓缓驶进城门。
道路两旁站着不少晋国的百姓看热闹。又走了十几日后,车队终于到了晋阳城,芈璇心底既有一种终于结束了旅途折磨的感觉,但是她也明白,另一场更加艰难的战斗也要开始了。
当晚,芈璇被安排在别管安置,三日后,她要在晋宫举行昏礼、喝合卺酒洞房,想到这些,芈璇便有一种想死的感觉,尤其是在心身都属于申博的情况下,芈璇的心底便更加不愿意了。这三日对芈璇来说,就是一场折磨,对芈璇来说是既短暂又漫长。
三日后,芈璇天还未亮便被叫起来梳洗打扮,其实她根本就是一夜未睡,但胜在年轻,看起来到也还好,没有黑眼圈。
芈璇重新换上盛装,盘上华丽的发髻,侍女本帮她化妆,她闭上眼任由侍女折腾,心里祈祷,最好弄得越丑越好,但是想到她如今代表的是楚国的脸面,太丑了也丢楚国的脸,算了,还是千篇一律的新娘妆吧。
待画好妆容,芈璇睁眼,是按照中原的风格化的妆,实在不喜欢中原的妆容,白的跟鬼一样,一笑就脸上直掉粉,但是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审美就是这样,她也要入乡随俗。
傍晚时分,宫室两旁的路上都点了燎火,照亮了芈璇走进宫室的路。芈璇心想,顶着这样的妆容,万突然来一阵大风吹熄了燎火,她倒是可以解散发髻,充当贞子吓人。
想到这些,芈璇无声的笑了,她也是担心的麻木了,竟然在自己结婚的时候脑洞打开,想这些东西。
芈璇拿出最完美的仪态,端庄的走着,进到宫室里,晋公身着玄色礼服,头戴冠冕,神色平静的站在那里。芈璇发现,不过是几年未见,晋公的胡子花白了许多,看样子,应该是没有认出她。
芈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几年,她的变化还是有不少的,身高高了不少,还有五官也张开了,更加妍丽精致,身体也都发育好了,和偷偷来晋国的那个瘦黑的假小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不仅当年的那些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卿士大夫们没有认出来,就连后来发现她女子身份的晋公都没有发现。
晋公看着款款走来的少女,对于多娶一个少娶一个女子,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他阅女无数,看得出,这女子的容貌应该是十分不错的。
芈璇和晋公一同入座后,他们还要在卿士大夫们面前同牢饮酒,这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倒是很顺利,没有出什么差错,芈璇庆幸自己把周礼的那一套繁琐的礼仪搞清楚了,还有晋国从祖上到现在的谱系,以及晋国的那些公室和卿士大夫们的背熟了。
当侍女们扶着芈璇到宫室,拆下沉重的发饰,洗净脸上厚厚的脂粉,芈璇靠在浴桶里,觉得全身一轻,有一种又活过来的感觉。但是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芈璇有觉得生不如死!
就在皮肤微微有些发皱时,门外的侍女道:“公主,可沐浴好了?”
芈璇淡淡道:“进来吧。”
当洗漱干净的芈璇被侍女们领着到了宫室后,晋公早已经洗漱好坐在软榻上等着芈璇了。
他听到足音,便抬头看去,看到芈璇的真容时,有一瞬间的惊艳。这楚国公主倒是真如韩不信所说的美貌无匹,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芈璇自然也是看到了晋公眼里的惊艳,她无比柔顺的向晋公行了周礼后,晋公抬起芈璇的手,“这礼仪倒是学得不错。”
芈璇使劲忍住自己想要甩开晋公手的冲动,端庄道:“谢国君夸奖!”
见晋公要来揽住自己,芈璇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闪躲着晋公的手,期期艾艾道:“国君,妾今夜无法服侍国君了。”
“怎么了?身体不适么?寡人命人去找疾医来。”对于新嫁的小娇妻,晋公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不必了,妾身是,是来秽事了,不便服侍国君。”
晋公看到芈璇低着头说着,精致的脸已经羞红了一大片,满是少女的纯情和青涩。
在中原地区,认为女子来大姨妈是秽事,男子要避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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