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5月10日,星期一。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新。
岭西省教育厅大礼堂张灯结彩,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
副处长宁玥特意换了一件白衬衣,配上黑裙子。出门前,她在镜前摆了个姿势,仔细瞧了瞧,发觉黑白配稍显单调,又戴上一朵玫瑰形胸花。有了这朵花,整体形象端庄大方又不会死板。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宁玥走到大礼堂门口,征了怔。在全省教育系统表彰大会上,一般来说不会放流行歌曲,尽管她很喜欢凤飞飞的这首《掌声响起》,还是皱了皱眉头,心道:“若是被浩厅长到这首歌,只怕又要被批评。”
走到前台,果然听到副厅长浩存严肃的声音:“搞什么名堂,放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赶紧换掉。这是教育厅的大会,不是舞厅.”很快,歌声变成了“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宁玥暗自笑了笑,她从包里幸出笔记本,走到第一排,自我介绍道:“各位同學,我是省教育厅的宁玥,我先点个名,然后讲一讲上台领奖的从序,以及发言的注愈事项。”
第一排是省级三好學生以及大學毕业生中的优秀學生千部。
第二排是各地区的三好學生代表。侯海洋是茂东市市级三好學生,佩戴着大红花,坐在第二排。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他既好奇,又略为拘束。当身穿黑裙白衣的女领导出现并开始讲话时,他眼前一亮。巴山中师里也有美女,并不比眼前的美女逊色,但是,眼前的美女领导有一种见过大世面的自信和从容,而中师女生多数都很青涩,气质明显不如眼前这位讲普通话的领导。
美女领一导对前排的一位年轻人道:“侯卫东,你代表优秀學生干部发言,稿子我看了,写得不错,我略有改动,删掉了一小段,主要是压缩时间。”坐在前一排挂着缓带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接过稿子。
侯海洋成绩很好,由于家庭原因而失去了上大學的机遇。大學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梦,也是一种痛,每当遇到同龄大學生,失落就如幽灵一般,出其不惫地溜进来,纠缠在心里。
省教育厅厅长秦路进来以后,表杉大会正式开始。副厅长浩存宜读表彭决定时,宁玥站在前排,指挥受表彰人员按线路顺序和线路上台领奖。
在省教育厅有个说法.一次大会组织得好不好.就看领奖的秩序。若是井并有条,说明会场组织到位;若是领奖时出现了队列不整齐、领奖人在台上找自己的奖牌等失误,则说明会场组织有问题。当最后一轮受表彰人员往台下走的时候,宁玥松了一口气。不幸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一位来自铁州的學生一步踩空,从梯子上直摔下去,将整个队伍弄得乱糟糟的.坐在主席台上的浩存顿时虎了脸,狠狠地瞪了宁玥一眼。宁玥感受到了浩存的目光,却没有理睬,心道:“若是摔跤,这种事都能预防,那就是神了。”
领奖完毕,就轮到學生发言。
學生代表侯卫东上台发言时,宁玥叮嘱道:“上台时走慢点,别摔着。”
侯卫东徽徽一笑.自信地道:“放心,我会小心.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背挺得很直,逐级上台.走得很稳。
“我是沙州學院93级的侯卫东……”
响亮的声音在大礼堂内回响着,句句都如热火一样烧在學生们心中。沙州优秀學生代表侯卫东的发言,侯海洋内心又开始翻腾。
同为受表彰的學生,自己是灰扑扑的中师生,站在台上的优秀學生代表却是天之骄子,两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省教育厅将整个表彰会安排得很周到,会议结束,几辆大巴车停在会场外,戴着绶带和鲜花的學生代表鱼贯上车。大巴车在城区转了一圈,在省体育馆工地停了下来,几位老总模样的人戴着头盔,列队迎接诸位學生。等到省教育厅的领导到齐,一位相貌皎好的女子拿着话筒,开始讲解体育馆的建设情况。
参观了建设工地和省一中的艺术馆,又浏览了市容市貌,参观活动才结束。大巴车开到了省教育厅宾馆,在宽敞的三楼大厅,省教育厅的领导们集体欢迎受表彰學生。
侯海洋是一个普通的中师生,平时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學校的头头们,此时骤然被捧在天上,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更有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他被引导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圆桌边,心道:“这次分配,我顶了天就是一个东城区的小學教师,虽然比分到镇里的小學老师要强得多,可仍然是小學教师。这一辈子,我能和省厅教育局的领导一样吗?”想到这里,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众多省教育厅官员或潇洒或稳重或挺拔的形象,几年时间里印象深刻的片段也闪电般地在脑中掠过。
1989年夏天,父亲侯厚德站在沙州市街道,满脸焦急地道:“學生娃懂个啥,懂个啥。”街道上走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由茂东师范专科學校的學生组成,他们拉着横幅,情绪激动地喊着口号。对于初中生侯海洋来说,眼前的一切是那么鲜活,,让他很兴奋。若不是父亲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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