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海洋径直来到了小厨房。虽然小周给胖厨师打过招呼,胖厨师没有为难侯海洋,却保持着手艺人的傲气,抄着手,道:“倒到里面,我看看。”
两尾身材修长的尖头鱼在水桶里快速窜动,撞在铁桶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胖厨师蹲在地上,用手抓起一条,说了句:“奶奶的,这鱼有劲,这两条我要了。”
侯海洋道:“从巴山来往一趟不容易,我送了几十斤过来。”
胖厨师是为烟厂打工,做得好,最多能得领导几句好话,年终奖不会多发,他的态度与霸道鱼庄的杜兵完全不一样,道:“我这是小厨房,没有几个人吃饭,现在只要两条,你留下联系方式,若是还要,再和你联系。”
这又与侯海洋的想象不太一样,他原本以为胖厨师见了自己的鱼,便会毫不犹豫全部要下来,没有料到此人只是嘴上赞扬,行动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侯海洋强忍住心中不快,还是接过了胖厨师写的收条,道:“我留个传呼号,如果有需要,提前联系。”
胖厨师拿了个破本子,让侯海洋记了传呼号,然后叼着烟,站在桶前看两条尖头鱼游来游去。
侯海洋开着摩托车出去,想着跑了一趟茂东只卖了两条鱼,心有不甘,他来到了街边的公用电话亭,给小周办公室打了电话。
“周姐,我给你带了两条尖头鱼,给你送过来。没事,就是两条鱼,你尝尝味道。”
自从听说侯海洋曾经是茂东市三好學生,小周对他生出了好感,好感这玩意既虚幻又实在,特别是对于女同志来说,真要对某人产生了好感,帮起忙来往往很认真。小周道:“我这就下来,你稍等。”
小周来到了公司门外,接过用塑料袋装着的鱼,道:“你这么远来一越,太容气了。其他的鱼送到厨房了吗?”
“送了两条,厨房给了收条,我这次带了几十斤来,还得带回去。”侯海洋委婉地说了情况。
小周一直在国营单位,又在总裁办,见多识广,心思转得极快,道:“小厨房是给机关服务的,平时不对外经营,实在用不上你这鱼,就算要用,量也不会太大。我知道有一家馆子,需要尖头鱼,到时我跟你联系。”
侯海洋道:“那就谢谢你了,以后请多关照。”
小周提着鱼,朝厂门的宿舍走去,她向侯海洋告别时,说了一句:“你穿这身夹克很帅气。”
看着小周背影走远,侯海洋自嘲道:“骑了三个小时摩托车,冻成了冰棍,卖了两条鱼还送了两条,帅什么帅,是蟋蟀的蟀。”
骑着轰鸣的摩托车,在茂东城里转圈,他找了几家大馆子,都不是专业做鱼的馆子。无奈之下,他骑着摩托车离开了茂东,准备咨询秋云以后再来茂东。从茂东回来以后,一件偶然时间,暂时打断了侯海洋前往茂东的计划。
星期二,侯海洋正在上课,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响,将正在上课的學生们吓了一跳。他暗自纳闷,心道:“附近没有工地,是谁在放炮?”他见學生们在走神,把眼一瞪,道:“大家专心听课,别听外面的声音。”
侯海洋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与其他几位中年老师截然不同,在學生面前很有威信,他瞪了眼,學生们就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了“砰”的一声,侯海洋判断出这就是炸药的声音,而且距离學校不太远,应该来自學校附近一座山坡。在农村,偶尔放炮也不是罕见的事,他没有太在意。
下了课以后,侯海洋走到校门口,他听到了远处再次发出了“砰”的一声响,便沿着小道走上了學校后面的旱坡。在旱坡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距离七八百米远处的山坡半腰上有灰尘升起,绿色的杂草被揭开,露出了暗红色土壤。
好几个小學生离开牛背陀,沿着小道走近了后面的山坡。小學生们刚刚走过山坡,又是“砰”的一声。小學生们被炮声所惊,如受惊的麻雀一样向前猛跑。
侯海洋见到此情此景,吓了一跳,放炮时设立警戒是任何一个工地的常识,而这个工地似乎没有人和警戒标志。小道上没有发现其他學生,可是他仍然不太放心,下了旱坡,回到牛背陀小學。學校里面还有七八个學生在嬉戏。
将學生们叫到身边,问清楚了回家的路线,侯海洋对几个朝后山走的孩子,道:“你们别在學校玩了,跟着我走。”
在距离后山一百米处,侯海洋让孩子们停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会儿后山,迅速地走了过去。
后山如被炸弹轰炸过,到处是翻开的泥土,几个年轻人蹲在炸弹坑边抽烟,领头一人正是新乡场镇的霸王刘老七。
侯海洋从心里不休刘老七,走过去,问:“有學生要经过,你们还放不放炮?”
刘老七斜着眼,道:“抽了烟,再放。”
侯海洋道:“學生要从这条路经过,你们放炮怎么不做警戒标志?两边口子必须要派人守着。”
刘老七后面的人“嘈”就站了起来,道:“我们放炮时有人守着,你这个哈麻皮,跑到这里说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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