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早上,在秋云的陪送下,侯海洋来到了茂东火车站。
茂东火车站只是一个地区性火车站,但是作为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茂东人口输出量很大,青少年外出打工的比例非常高,都是通过火车站走向南方,因此,火车站混乱程度与省会级火车站不相上下。车、人摊混杂在一起,吵闹声、广播声和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秋云挽着侯海洋的胳膊,手里提着些熟食,叮嘱道:“坐三十多小时硬座,人太辛苦。上车以后就找列车员补票,我这有个工作证,找堂弟借的正式工作证,我堂弟与你有六分相似,你就说是铁路家属。”侯海洋看着工作证上的照片,笑了起来,道:“你堂弟是个眼镜,哪里有我长得帅,一点都不像。”秋云道:“工作证是真的,都是铁路职工,谁会认真查你。”
十点,一名列车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喊:“茂东到广州的xxx列车到站了,请本次列车的旅客检票入站,带好随身物品。”她说着带有浓重茂东口音的普通话,h和f分不清楚,平常侯海洋总会笑这种口音,此时即将离开家乡,他突然觉得如此口音很亲切。
分手时间到了,秋云扑到侯海洋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箍着侯海洋的腰,仰着头,主动亲了亲侯海洋。
四五个年轻人提着行李,匆匆忙忙从两人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女孩子惊讶地看到居然有人当众拥抱亲吻,她一边朝检票口跑去,一边回头张望。
在候车室里有不少坐着和躺着的农村人,他们听到列车员的喊声,如热锅上躁动的蚂蚁一般,一起朝着检票口涌了过去。侯海洋被裹在人流里,如汪洋中的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朝着检票口飘过去。
紧张气氛是会传染人的,侯海洋心里紧张起来,对秋云道:“人太多,我要去检票,你回去,我走了。”秋云眼泪巴巴地道:“一路注意安全,到了广东,给我打电话。”侯海洋道:“我不知道到了广东,岭西的传呼是否能用,你记住我姐办公室的电话,跟我联络。”
与秋云挥手告别以后,侯海洋提着手提包大踏步走进火车站,在进检票口时,他回头向泪水婆要的秋云挥了挥手,随着人流向前.再回头时,秋云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她的身影突然就消失在人海之中.消失得如此突然,让侯海洋碎不及防。
茂东火车站不是始发站,经过前面岭西大站,火车上挤满了甫下的人.侯海洋预料到这个情况,但是他没有想到接近更天时仍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在人流之中,侯海洋完全是被动往前走,一张张焦急的脸,匆匆的脚步,汇集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气场,让他亡里受到影响,很快变成蚂蚁大军中的一员,一路小跑着接近了绿皮火车。
侯海洋人高手长行李少,他迅速挤到车门位置,伸手超过了黑压压的脑袋,抓住车门后奋力往上挤,挤开好几人后上了火车。车厢里面是黑压压的一大片脑袋,座位、过道上都是人,大包小包的行李让火车空间显得格外拥挤。侯海洋原本打算上:车以后就补卧铺票,进了车厢以后,他才发现根本无法走动,更别说寻找列车员,只能在原地占据一个位置,守株待兔。
站台上的人不断向上,很快,人和人之间、行李和行李之间、人和行李之间就挤得没有一丝空隙。侯海洋身高体壮力不亏,靠着座椅,牢牢占据了一个空间。他喘息未定,旁边的车窗便被人打开,一件件行李、一个个脑袋从车窗向车内挤,有男的,也有女的。夏天衣服少,一个年轻女子从车窗向上爬时,春光大泄,饱满的胸脯基本上露在了外面,侯海洋甚至看到了淡淡的乳晕,他赶紧扭过头。进了车厢的人各自寻找地盘,有的人爬到了架子上,更多的人如沙丁鱼般挤在车道上,矜持羞涩的保守女子几乎和陌生男子贴在一起。
侯海洋如老虎一般维持自己的地盘,如一块石头一般靠着列车座位。他的身前站着那位春光外泄的女孩子,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
女孩子喘息未定就开始招呼周围几个人,还用力将另一个女孩子拉到身边来,这个动作惹来了好几声骂。女孩子没有顾得上还嘴,她又开始喊着“张强强、李军、杜峰”,这三个男子都在这个车厢,不过被行人隔开,相互能看见,暂时无法聚拢。
车厢内的温度高得出奇,如蒸笼一般烤人,汗臭、体臭、鞋臭等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无法呼吸。性格急躁的人开始骂娘,吼叫着让火车赶紧出发,当然这种吼叫徒增烦恼,传达不到列车工作人员的耳朵里。
侯海洋一心等着列车员过来,他就可以想办法补卧车票,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列车工作人员的影子。
终于,火车徐徐开动了,清风习习吹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站在侯海洋身前的是一个带着纯朴农家气息的女孩子,她和另一个女孩将行李和另一个编织袋子放在脚边。两个女孩子适应了车上的环境,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口地道的巴山话让侯海洋感到很亲切.女孩子左右皆是散发着汗臭的男子,车厢拥挤,不可避免会发生肢体接触。侯海洋穿着从广东带来的夹克衫,头发整齐,干干净净,小姑娘下意识地朝着他身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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