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旸是梁州牧,名义上是在场所有人的州君。>
正所谓君忧臣辱,所以当糜旸说出他为何忧虑后,场中的绝大多数人脸上都浮现羞愧之色。>
在为主分忧的观念下,有的州臣开始出言宽慰糜旸,有的州臣则是开始开动脑筋在想对策为糜旸解决烦忧。>
宴会中的气氛,因为糜旸的态度转变,从旖旎转变为沉重。>
在那越来越沉重的气氛中,一道目光正紧紧的看着坐在主座上的糜旸。>
这道目光来自于吴懿。>
吴懿看着糜旸脸上不似作假的忧虑神色,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果真宴无好宴!>
吴懿与其他人不同,他是个善于分析局势的人。>
糜旸突然在众人面前袒露他的担忧,难道他为的仅仅是发牢骚吗?>
君忧臣辱,既然君主在臣下面前袒露他的担忧了,那么身为臣下的他们,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对策为糜旸解除烦忧。>
否则的话,世人清议皆会批判他们无能。>
而一旦这种清议形成,本来就占据名义的糜旸,就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排斥异己,安插心腹。>
从而彻底让梁州成为他的一言堂。>
这便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而若是不想担上无能的名声,那在座的臣子就必须想出一条为糜旸解决烦忧的对策。>
这个对策很难吗?>
一点都不难,吴懿几乎是顷刻间就想出来了。>
但那条对策对于吴懿来说,也是同样无法接受的!>
当明白糜旸的所有用意之后,吴懿感觉心中似有愤怒的情绪在起伏。>
那样东西怎么可以交出去!>
在吴懿心中有着不甘的时候,宴会中的局势在一些人的带领下继续变化着。>
方才倒不是没有臣子向糜旸提出对策,只是人的见识有高低之分,或者说有些人怀抱私心,始终不将心中最好的那个对策说出。>
所以不断有对策被法邈、吕乂等人所否决。>
在接连有献策被否决后,宴会中一下子陷入沉静当中。>
众人皆知法邈与吕乂是糜旸的心腹,他们不同意就代表着糜旸的态度。>
所以在接连被否决之下,宴会中的大部分臣子都不知道怎么办起来。>
州牧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群情皆惑的时候,身为州臣之首的法邈见时机成熟,他便从坐席上起身来到大厅当中,对着糜旸一拜后进言道:>
“臣以为要想为州牧解决担忧,首要便是要尽收梁州兵权,继而精裁诸军!”>
尽管法邈的声音并不高,但他的这番进言却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在整个宴厅中引起了极大的波澜。>
场内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浮现震惊之色,其中以一众掌握兵权的州臣,脸上的震惊之色最为浓厚。>
就连属于糜旸嫡系,之前却不知道糜旸今日用意的张嶷、孟达等人也是如此。>
也不怪他们有这种反应,实在是法邈的这个进言太直接太突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众人皆知道法邈的意思,很可能就是糜旸的用意。>
当然相比于绝大多数人的震惊,吴懿这时却显得更为愤怒。>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眼眸间的不甘与冷意,这时也已经不加掩饰。>
在众人不经意之间,吴懿快速地与脸带震惊的吴班不断交换着眼神。>
梁州兵权最重者,无非他兄弟二人。>
糜旸要尽收梁州兵权,从利益上受到最大损害的,便是他们兄弟二人。>
但不管吴氏兄弟这时的心情如何,在法邈进言完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糜旸的身上。>
或许法邈的进言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糜旸的看法。>
但只要糜旸这个州牧不明确表达态度,那么进言就始终是进言,无法成为一道正式的命令。>
可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聚集在糜旸身上的时候,糜旸看着出来献言的法邈,他的脸上流露出笑意言道:>
“善。”>
当糜旸这个善字说出来后,一下子就让宴会中的气氛沸腾起来。>
因为糜旸的这个善字,尽收兵权,精裁诸军自此就已经成为梁州的国策了。>
而这一点怎么能不让宴会中的一众州臣感到议论纷纷,特别是那些手中有着兵权的州臣。>
糜旸履任不过一月,竟然就开始想要收回属下的全部兵权,这也未免有着激进了。>
不解,不愿,忧虑等种种情绪弥漫在众人的心头,这代表着糜旸的这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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