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火光在长街那头亮起。>
陇右老兵们蹲在黑暗之中,盯着那火光,渐渐屏住了呼吸。>
近了。>
老凉端起了弩,做好拼死的准备。>
下一刻,有人飞马从北面赶来,在街口处大声喝道:“快追!吉法曹往北去了!”>
金吾卫从长街南边奔过,路过了陇右老兵,相距不过十步。>
老凉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火龙飞舞而去,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幸而,没有金吾卫伸出火把往路边照,其主将奔到了街口,与薛白交谈起来。>
似乎是不太相信薛白,这场交谈很久,直到常乐坊又有金吾卫赶到说明了薛白的身份,才尽数往北追去。>
“真走了?”>
“哈。”老凉这才深深呼吸了几口,“这小郎子,审讯问话,指派人做事,真是一把好手。”>
姜亥道:“他不论说甚屁话,听着就像真的。”>
拓跋茂讥笑道:“世家子弟是那样的,从小染了一身官气。”>
“管他,救出了我阿兄就好。是吧?阿兄。”>
“嗯。”>
“你们说,之后要宰了他吗?”拓跋茂忽问道。>
“知道裴先生身份的人还没除干净,他还有用。”>
“我知道,我是说,等事办完了,宰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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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凉摇了摇头,道:“没人下令。”>
拓跋茂道:“裴先生是因为当着金吾卫的面,来不及下令,但他那眼神我都看到了。”>
“去你娘的眼神。”姜亥骂道:“既没命令,他还放了我阿兄,我还能坏了道义?那我和奸相有屁的区别。”>
“区别就是人家富贵至极,而你就是个屁。”>
姜亥不怒反笑,得意道:“哪怕只当个屁,老子也不屑学奸相。”>
“你也只配啖狗肠了。”拓跋茂道:“随你们,哪怕今夜不杀,明日裴先生自会找别人宰了他。”>
还没讨论出结果,只见薛白已策马回来。>
“薛郎君,接下来杀谁?”>
薛白丢过辛十二的通行文书,道:“等吉温回过神来,必带人往南搜。你们绕道走,到常乐坊十字街附近等我。”>
“知道,还有吉大郎没杀,你先查。”>
“是。”>
拓跋茂道:“等你安排。”>
~~>
薛白坐在马背上揉了揉额头,也感到有些累。>
但今夜事还没完,且做得越多,必定会留下疏漏,明日还得接着弥补,需得撑下去。>
想了想,他掉转马头,重新往常乐坊杨慎矜别宅行去。>
拐进巷子,前方有人提着灯笼策马而来,却是皎奴。>
薛白没举火,知道她看不到自己。拉着缰绳便打算避开,以免她跟着做事不方便。>
但转念想到李林甫疑心重,今夜脱离监视太久反而不妥。>
他当即驱马迎上去,语气不善道:“你跑到何处去了?!”>
皎奴正心情低落地赶着路,黑暗中忽然撞出一人骂她,她先是大怒,灯笼一提,见是薛白,却是忘了发火,直接道:“鸡舌瘟从我手里抢走了人犯!”>
“还敢说。”薛白叱道:“让你拦住他,你看现在他把事情坏到何等地步了?!”>
皎奴气得说不出话来。>
“苦心追查,毁于一旦。”薛白道,“右相怪罪下来,全都去死罢了。”>
皎奴脸色苍白,急道:“此事又不怪我们,分明是鸡舌瘟阻拦我们、又抢走人犯!”>
薛白不理她,冷着脸赶向杨慎矜别宅,向金吾卫问道:“郭将军可在?”>
“郭将军去道政坊了,薛郎君怎又回来了?”>
“原本要去见右相,走到街口遇到吉法曹与贼人厮杀,只好折还回来。”>
守门的金吾卫不由心中嘀咕,就鸡舌瘟那等人,哪配得上厮杀这样的词?>
“国舅还在吧?”>
薛白又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复,大步便往后院赶去。>
接连穿过重重院落,前方有两名右骁卫士卒蹲在廊下闲聊。>
“真是美啊。”>
“还用你说,御史中丞的别宅妇,这么大一个宅子养她。”>
“擦了口水再与你阿爷说话。”>
“……”>
薛白上前,问道:“国舅可在?”>
“参军不方便,啊,不是,参军正在搜查证物!”>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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