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一朗如获大赦,赶紧脱了鞋,屁颠儿屁颠儿的进了屋,他本打算用比较正统的跪姿,无奈,那条西装的裤子紧绷在腿上,他连蹲下都费力,只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又是该死的沉默,大冢一朗傻坐在那里又开始了手足无措,眼前的茶杯是空的,他想给自己添一杯茶,他真的有些口渴了,可是他不想动,或者说是不敢动,他被一种不安的感觉笼罩了起来。尤其是随着那个小伙子进门后关紧了房门,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身陷囹圄的孤独,大冢一朗开始后悔今晚的决定:当时就不该跟着这个小伙子来这里!自己完全可以找出各种借口婉言谢绝赴宴,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料理店的小伙计送来了酒菜,林逸飞给大冢一朗满上了一杯酒,出于礼貌,大冢一朗也拿起酒壶将林逸飞面前的酒杯也填满了,不料,林逸飞却将那杯酒也推到了他的面前。大冢一朗有些不明就里,林逸飞开口说道:“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今天就是来请你吃饭的。”语速平缓,面无表情。
这算怎么回事儿?请客的人已经吃饱了?要看着客人大快朵颐?大冢一朗正满头冒问号呢,林逸飞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肴,微微一笑:“大冢,开始吧!”
林逸飞脸上戏谑的微笑,配合上他刚才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就好像是一个人喊来了一条流浪的野狗,然后又丢过去一个吃剩的包子:“吃吧!”
大冢一朗犹豫着拿起了筷子,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更为冰冷的声音:“快吃!”
这种在威逼下享受美食的经历,大冢一朗还从来没有过,那些美味的刺身吃进嘴里也失去了往日的鲜美。林逸飞指了指他的杯子:“喝酒,喝酒。”大冢一朗很顺从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林逸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大冢一朗宽心了不少,他觉得应该找个合适的话题来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他试探着问道:“林桑,您……您和褚忠良是……是什么关系?”
林逸飞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得清楚一点,他跟你不会有什么关系,他的妻子也不可能跟你有关系!”
大冢一朗的脸登时冷了下来:啥意思?他是想吃独食?这个少掌柜的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怎么?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林逸飞问道。
“明白明白!”大冢一朗讪笑着岔开了话题:“林桑,很美味啊,您也来一点吧?”
林逸飞笑了笑:“我跟你说过了,这一桌饭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不喜欢品尝别人的东西!”
装什么正经啊!大冢一朗很不屑的思虑着:别以为自己听不出来他的暗示!别人的东西?你不也正霸占着别人的东西吗?真是恬不知耻!
已经无需掩饰什么了,大冢一朗索性放下了筷子:“我也吃饱了!”说完,他壮着胆子与林逸飞对视了起来。
对视,成了一种无声的较量。大冢一朗渐渐地在这场较量中败落了下来,在林逸飞狼一般目光的逼视下,他的颤抖暴露了他的胆怯。林逸飞很文雅的一笑:“那就……帮帮他!”
小风用一把精美的匕首在盘子里熟练的一番挑刺,一整盘的牛肉刺身已经穿在了刀刃上,大冢一朗看得有些发呆,突然他感觉后脖颈一凉,一只铁钳般的手箍住了他的脖子,剧痛让他身不由己的一咧嘴,那把匕首乘虚刺进了他的嘴里,大冢一朗本能的抗拒着,一扭头,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他的嘴角……
那是大冢一朗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一口牛肉:没有一丝的调料,血腥味儿十足,而且,是他自己的血。大冢一朗大口的做着吞咽,他再度无可奈何的开始了后悔:面对挑衅,他根本就不该迎战,除了自己是个日本人,他没有任何对战的资本!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本侨民,而对方呢,恰恰是连皇军宪兵队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登时,大冢一朗看到了自己的卑微,以往的那些不可一世,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浮云而已。
小风的匕首又伸向了下一盘牛肉,大冢一朗使劲的做了一下吞咽:“我……谢谢!我自己来!”声带的抖动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在那个瞬间,他想家了,在日本的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在这片土地上,他是那样的孤独。
房门被敲响,一个小伙计送进来一个托盘,里面又有数盘牛肉刺身,小伙子很善意的提醒道:“少掌柜的,今天的菜是不是点得太多了?”
林逸飞很轻松的一笑:“没有问题,今天我的这位客人,胃口相当的好!”
大冢一朗朝那个小伙计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可那个人只是朝他微笑着一点头,便退了出去。
低下头,大冢一朗又开始了屈辱的吞咽,嘴里的血已经止住了,可那些牛肉的血腥味儿却丝毫不减。吃完了桌子上的几盆牛肉,他跪在了林逸飞的面前,哀求道:“林桑,我……我实在吃不下去了,美味不可多得,吃多了会闹肚子的!”
“是嘛?”林逸飞又笑了:“大冢,有些东西你还没有吃到嘴里,你应该感到万幸啊!要知道,有些东西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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