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飞进屋后刚掩上房门,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很怪异的声响:“嗡……”那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由远至近,渐渐清晰。林逸飞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好像……他暗叫一声不好!就冲出了屋子。他没有听错,两架鬼子的战斗机正从远处的空中俯冲而来,林逸飞挥着手大喊:“隐蔽!隐蔽!就地卧倒!趴下!”
林逸飞语无伦次的喊叫着,可是,晚了!“哒哒哒哒……”鬼子的战斗机开火了,密集的子弹在地上迸着火星卷激起烟尘,寨子里传来了一片尖声的惊叫;两只恶鹰喷射着数道火舌,伴随着瓦砾破碎的声响呼啸而过。
一次空袭就这样过去了,院子外的那些惊声的尖叫变成了恶毒的咒骂,林逸飞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好像做了一场噩梦……突然,他发疯一样的跑向了后院:“紫依!儿子!……”
还好,虚惊一场,后院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安然无恙,几个孩子还在逗弄着竹筐里的小鸡……宋紫依吃惊的问道:“逸飞,外面刚才是怎么了?”
林逸飞擦着头上的虚汗,安抚道:“哦,没事!没事了!你们没事就好!”
真的没事儿吗?院子外传来了一阵老人的哭嚎:“来人啊!快来救人啊!”是姚长生他爹的声音。林逸飞撒腿就往外跑。
大伙儿都跑到了“和园”对面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惨状惊傻了,怎么会这样?兰子的爹娘倒在血泊里,已经没有了声息。
“爹!娘!你们怎么了?快醒醒啊!”兰子哭喊着扑到了两个老人的身上,几个孩子也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抹起了眼泪。
林逸飞流着眼泪上前查看了一下:已经彻底没救了!兰子爹俯在兰子娘的背上,看来是想护住自己的老婆子,却不想被一颗子弹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兰子爹的背上,是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恩爱夫妻,九泉相伴!
院门“咣当”一声像是被人撞了一下,大伙儿抹着眼泪回头一看,是闻讯赶来的大黄。听到了兰子的哭喊,大黄横冲直撞的冲了她面前,象中邪一样的杵在了那里。
兰子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大黄!咱爹娘走了!咱爹娘走了!”
大黄仰起满是泪痕的脸,一声如雷的咆哮:“这他妈是怎么啦?!”然后,就是嚎啕的哭:“爹啊!娘啊!我还想让你们跟我享福,你们怎么就走了呀!”
林逸飞上前劝道:“大黄!别哭,你还要照顾好兰子呢!”他又劝慰兰子:“小嫂子!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坏了身子,还要照顾孩子呢!”嘴上劝着别人不要哭,可他自己已经泣不成声了。
姚长生很快统计了山寨的伤亡情况:不算兰子的爹娘,七死两伤!两个都是重伤:一个臀部受伤的,屁股基本上被打烂了,也只是能喘气而已,救都没法儿救;另一个直接被打断了腿,从大腿处直接被打断的,断肢飞出去了好几米,铁定残了!
鬼子飞机上的机枪太狠毒了!其中一个兄弟是死在屋子里的,飞机的子弹穿透了房顶的瓦层,将他打死在炕上!黏刺“龙索”那边,有一队正准备下山换岗的弟兄被袭击了,死了两个:一个被穿胸打死,另一个直接被打爆了头,是真正的爆头,几乎等同于“斩首”,惨不忍睹!林逸飞去寨子里走了一圈儿,他发现了一棵中弹的树:那棵足有碗口粗的树,竟被子弹齐崭崭的拦腰打断!想到兰子爹背后那巨大的创口,林逸飞痛苦的摇了摇头。
林逸飞沿着弹痕查看了一下,他发现好在这些弹着点的密度不是很大,每隔一步半有一个明显的弹痕,也就是一米五!但是威力巨大,地上铺路的青石板都被打裂了,有的甚至直接被击碎。在一处围墙,林逸飞发现了一颗深深嵌入墙面的弹头,他用匕首对弹孔周围做了清理,终于将弹头抠挖了出来。看着手掌里的弹头,林逸飞被吓坏了:那颗已经严重变形的弹头,竟然有他的大拇指般大小!这特么是什么子弹?!
第二天的上午,大伙儿聚集在后山,埋葬了兰子的爹娘和其他八个牺牲的弟兄,没错,是八个,那个臀部受伤的弟兄惨叫了一晚上,没能熬到天亮就断气了!那天的祭祀仪式很隆重,老长风道长还带着道士们做了法事。
在后山的坟地,兰子哭昏了好多次。除了兰子和大黄,哭得最伤心的就是东娃子了:自从黑子把东娃子带去了宋家大院儿,这孩子就一直跟兰子的爹娘住在一起,平时小家伙的嘴甜着呢,一口一个“爷!奶!”的叫着,可如今,爷爷奶奶都不在了!
中午回到“和园”,姚长生让人送来了饭菜,大伙儿围在饭桌旁,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少了那老两口,小风和狗子又去了省城;兰子哭得不成样子,在自己屋里没出来;大黄陪着她,也没来饭堂;宋紫依带着孩子也留在了兰子那里;从前热闹的小饭堂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还都在抹着眼泪,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林逸飞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躲回了房间。
林逸飞倒在自家的炕上,他也想起了兰子的爹娘。人就是这样,其实林逸飞跟那老两口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如今人没了,想到永远也见不到了,他的心也酸的发痛。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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