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了这些情况,金力其格觉得自己应该出面帮帮姜草草,在机关里树树正气。市里有些不知情的领导都认为是姜草草吃饱饭撑的无事生非举报厅长,使一点五亿大桥贷款不能转为国家投资,让市政府背上沉重的包袱。区里的人则认为姜草草愣出风头把原厅长挑落下马,带出一窝案,使区里和省厅的关系弄僵,搞得区里无颜对省厅。他不能让大家把怨气责难牢骚统统泄向姜草草,让他一个人独自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他要尽量淡化姜草草在刘厅长落马中所起的作用,便于他“合群”,尽量弱化姜草草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动,不能让他“拔尖”,只有这样,才能使他不致遭受孤立和非议。
金力其格召开了一次全开发区干部职工大会,主要议题是号召大家再次向灾区捐款。在最后的讲话中,他不动声色,平静地有如叙述一件家常故事。他讲道,昨天,市民政局负责救灾的副局长给我打电话,询问姜草草是不是我区干部。我,是呀。那位副局长,从民政部赈灾司反馈到我市的情况,姜草草以个人名义向地震灾区捐款三万元,是目前我市个人捐款最多的一位。希望你金力区长好好表扬一下。放下电话,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一个结婚才几年每月只领不到两千元工资的干部,能把省吃俭用下来的三万元钱不声不响不张不扬地捐向灾区,让我看到了真,看到了善,看到了中华民族传承下来的爱心和美德!姜草草给我们交通局争了光彩撑了脸面。
金力其格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话锋突转,声色俱厉,“这么好的同志,现在却要遭受孤立,就因为他提供线索让原任厅长‘双规’。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大家,姜草草不提供线索,国安的人也找到了把柄,省纪委正要立案调查,原厅长落马是必然。姜草草只是出于职业操守,为两百万资金的安全考虑,向他的同学询问,应该算是扯出萝卜带出泥。大家把一点五亿银行贷款不能转为国家投资的罪过推加给姜草草,完全不合常理!让正义变得猥琐,让良知变成扭曲,让真理变为罪过,这不是什么正常现象。这样下去,今后谁敢举报贪腐,正义何日能扬眉吐气? ”
金力其格的讲话在机关干部中颇有震动,从现场募捐资金来看,收到捐款近十万元,比第一次多出将近一半。
周六,吃过午饭,金力其格刚溜达回来,突然接到辖区派出所一位刘姓副所长的电话,告知他单位干部姜草草赌博被抓,让他去领人。
金力其格与辛雯火急火燎地赶到派出所,在大门口撞见了匆匆而来的姜萌萌,几人来到接待室,刘姓副所长:“下午四点钟,我们接到举报,姜草草伙同他人在宾馆 508 号房间打麻将赌博。我们立即派人抓获,当场收缴赌资六百三十五元。三个人已经做了笔录材料,现已送到市局法制科裁决。你们准备好钱领人吧。”
“他们打多大的麻将?”金力其格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五元钱的底子。”刘姓副所长回答。
“这能叫赌博吗?你们不是有不成的规定,抹牌带彩一元两元五元不算赌博也不抓吗?”金力其格盯着刘副所长问。
“我们从没这种规定,只要来钱,就是赌博。”刘姓副所长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麻将馆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打五元钱的晃一晃,纯属是消磨时光,也算赌博吗?”金力其格耐着性子问,见刘副所长没答话,他便以训诫的口气:“刘所长,抹点麻将不伤筋动骨,已成为我们老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娱乐方式,是利于安定有助和谐的好事,你这样又是抓又是罚,不是在维稳而是在添乱。”
刘姓副所长深知自己讲道理讲不过眼前这位区长,便直通通地道:“我奉命抓赌,没啥可讲。要讲道理,你和我们所长讲去。”
正在这时,送案卷到县局裁决的一名警察回来,把裁决书递给刘姓副所长,:“每人罚八百元。”
听到裁决结果,呆在旁边一声没吭的姜萌萌憋不住了,她不无讥诮地:“打五元钱的麻将治安处罚八百元,只怕是‘天价罚款’,比抢钱来得快呀。”
“你不要在这里冷嘲热讽,告诉你,这起赌博案件我们严格按程序办理,没有丝毫越规,你要是不服,可以提起行政复议。你还可以去告呀。你们不是专门告别人的吗?”后面的诘问意味深长,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金力其格想,完了,听话听音,派出所是受人指使去抓的牌。和他们这帮子人讲不出道理,只能搬大菩萨来压了,便走到一旁给县公安局局长打了手机,通了但无人接听。他又给政委打,接了在外地考察,问他有什么事,他哼哼哈哈一阵过去了。千里迢迢的,为这点事烦扰人家,值不值得呀?何况和局长政委只算是“面子上的关系”,根本没什么深交,要是人家把“拦头板”一打,你还真没辙咧。细细想过,便断了这份念头。
金力其格走到刘姓副所长身边,:“罚个百把块钱得过去,也拿得出来,罚个千儿八百的,对于一个干部来,确实很困难,刘所长就通融通融吧。”
刘副所长板着脸,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冷冷地:“局里的裁决就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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