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季贤给的巧克力,冰璃开始打量着周遭。这里的一切仿佛有着生命,呼吸之间膨胀的悲伤填充着冰璃的心,窒息的忧伤感混着口腔中粘稠的巧克力,渐渐地,她的世界没入一丝苦涩,不属于她的苦涩。这是在盗窃吧,虽是无心,但她着实是盗取着别人的心事,她是这样认为的,有些不安。脚下踩着的,仿佛是心头伤,不太尖锐,却是惆怅,无限扩散开。
苍白的枝桠擎起一树荒凉,每一片泛黄坠落的叶子,都像是这里的主人泛黄的心事,零落在地上,不被提起。步行在黄叶铺落的幽径上,总是不自禁地放轻步子,听落叶细碎的破裂声,做最后的呐喊。心事很浅,看不见,才会变得如此沉重。于这里,心事便是这个世界,等待着某人到来给予支离破碎的黄昏世界。
“这里氛围太诡异,还是回到刚才我们来的地方看看连界点在不在吧,回去了。”古月贝依拉了拉冰璃,示意她不要继续深入这个世界,总感觉,隐隐不安。一般来说,异界门是不容易通过的,不同的异界会有不同的权限,这平日无故地通到这里来,难免会是陷阱。更何况,冰璃这般敏感的身份,若是仇者来寻仇,必然是强手,这可不是她古月贝依可以应付的。不过见冰璃这个样子,也许是熟人的地盘吧?“等一等,这里居然侦察不到连界点的所在!”一旁,季贤已尽全力发散自己超乎常人的感知力透析着这方空间,可一直没有收到魔灵的回峰——这里没有尽头!
异界次元可以由魔界之人用魔力开辟,大小情景由此人的自身情况决定。而此时这大得离谱的空间设定,它的主人到底是多么可怕的怪物啊?
“开玩笑的吧……”古月贝依滞住了,要知道,怵休家族出身的季贤是拥有间魂界最敏锐的侦视能力,若她都找不到连界点,那么……脱离了古月家族保护的未长大的家主,又能如何在这里的主人面前自保并且救下身边的这两人呢……找不到突破口,就连一丝魔力也无法传露到外界去,更何况是人间的电子信号?贝依无奈地看了看手机上发送中的符号,一直等不到结果,又默默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口袋。这玩意儿现在不过一块废铁罢了,啊,这样说来现在她怎么说也不是“手无寸铁”了呢。想着,古月贝依的额角不禁滑下一排黑线,什么鬼啊……
“我看得到的。”冰璃冷不防地说了一句,狠狠地吓了身边的两人一跳。“我知道在哪里。”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冰璃就拽上她们向着深林的更深处走去。“若是心事的话,除了直面深渊,别无出路。所以,出口就在最深的地方。”散落的心事中,有这样一段话。记忆中,那个女生面容姣好,带着冰冷却温柔着。冰璃看到了,也听到了,心里却乱套了。这才不是她的记忆啊,却如藤蔓般缠上了她,一片悲凉。快走啊,再不走,就会哭了。我才不要,在别人面前哭啊!
听故事的人,听尽了悲伤,经常把自己代入了故事,却无法挣脱出来了。无法遗忘,所以才会心伤。
“床前语,枕上花,黄泉一去无牵挂。
冷屏画,陌上花,来年秋倒空盏茶。
枕上陌上怎成花,尽把咫尺说天涯,留我相思无话……”
蓦然,流水一般溢出的歌声回荡在这方空间,颤抖了每一片落叶,瑟凉了每一点心事。袅袅天音,声声带诉,曲曲断肠,装载了一整个悲秋的相遇与离索。
“一千年了吧,在人间。”以冰璃感知的空间中心,那人一袭白衣靠在那华美又荒凉的冢上,侧卧而坐,妖魅如他,正用一柄木梳理着那银白色的长发。如瀑的银发间,一缕湛蓝格外显眼,顺着额角,垂在胸前。见怪不怪的冰璃自然不会开口就一句“你oslay啊”这样的话,听过那声音自然也不会觉得这人会是个女的……心想着这么妖魅居然是个男人!“人妖。”冰璃不知不觉间想到了这个词,顺便脱口而出了,对,毫不留情地捅刀真的只是她的潜意识。别太坦白啊!身后,古月贝依和季贤捂脸,肥牛你帅爆啊!白衣男子的眼角抽了抽。
“她的死,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呢。我看得见,血液从她柔软的身体溅出,肢体破碎成零星在半空爆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她是在笑着的,你说……”男子丝毫不受刚才小插曲的影响继续说着,故意把尾音拉得长。轻浅的话语挠得人心痒痒的,“这是,为什么呢?”还是平缓的语调,那人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驭风到冰璃跟前。话语落在冰璃的耳根,有些发烫,但冰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底是凉的,悲凉,亦或者,惊凉。
“我不知道。”冰璃后退几步,和古月她们想靠着。毋庸置疑,这个人杀意很浓!冰璃的唯一感觉如是。连界点就在对面的数十步之遥,但此时的她们却连三步都无法再向前。这个如同水魅般的男子,死死地守着。明明是会唱出那么温婉歌声的人,为何会在顷刻变得如恶如邪?无法理解。
“是么?你也不知道啊。”那人笑笑,却没有半丝温度“你是她的继承者吧。来,看看我为她建的坟墓。”那人试图靠近冰璃,冰璃潜意识地带着贝依和季贤后退。“呵,别那么抗拒啊,这个坟无法将她留住,但现在,这里可以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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