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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咿——呀(1/2)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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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有三绝:一绝巨墨横渡淇江,二绝过江龙王截,三绝月唱城门巅。

先说这洪城,北抵淇江,与这横贯了南北的大江相邻,百年前的西楚神匠墨班游历至洪城,第一个造出了龙首十八槊巨船,不负重便达十吨,却可横穿淇江不受江水阻力。

后世船造大家受此启发,一代代改进,研发出了龙首百槊大舟,取名“巨墨”祭奠神匠,仅此一舟便耗费财力无数,仅仅在极为重要之时方才启舟,每日维都是一笔不菲费用。

巨墨是洪城一绝,当年签淇江之约,魏帝所乘在淇江中摇摆不定,而齐梁皇傲立巨墨舟头指点江山,孰高孰下,一目了然。说起巨墨来,洪城老百姓至今尚有一股子傲气。

二绝过江龙王,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那龙王世传一百年前就在淇江中段扎了根,雷雨天气江面炸雷,绝非通行之日;有船夫不信邪,捡这天气出门,别说尸体,连船的碎片都没飘回来,说准是被炸雷入了江中龙王的肚里。

这还不足以称绝,江湖高手,若是高到了一定境界,上了隐谷那张天榜,多会选择来洪城渡江,不捡其他日子,就捡这雷雨天气,要寻一寻龙王爷的晦气。

“说到第三绝,”老段眨了眨眼,故意停住了声音,来吊这博学多才的殿下胃口。

萧易阅书无数,却对这市井传闻从未接触过,这几日与老段相,不由染上了几丝烟火气,不像之前高高在上的皇子模样,闻言笑骂道,“老段,出息了,敢吊我胃口?”

老段这才嘿嘿一笑,“殿下,不是老段不说这第三绝,而是着实没必要去说。”

来洪城已经三日,稍作休整,自然又买了两辆马车,两车厢书。这几日看书了三个时辰,便听善谈的老段儿来说江湖段子,好不自在。

说遍天南海北,这小皇子殿下的记忆力着实惊人,今日不知从何说起,这才想起洪城三绝。

老段此刻推开栈天窗,小皇子殿下出行虽不嚣张,却绝不寒碜,住的自然是洪城最好的酒,十六层红木雕,小皇子殿下占最高一层,有烛火安详,外有月西。

此刻月,正值十五之日,月儿光华清冽,洒在洪城门。

城门巅照例儿摆拉了一块大布,红木搭建一座戏台,正明月光。

老段叼着野草道,“殿下,这第三绝便是每逢十五,洪城顶绝不阴天,更绝的是月之时,月华正那戏台,月下赏戏,背靠淇江,看台上唱戏,听背后江水轰隆,人生无憾。”

小皇子被清冽的月光摄住了心神,一时间看不清城门巅戏台上的那名长什么模样,从十六层红木高上遥望下去,江水射月,洪回。

耳边有清晰又模糊的江水轰隆隆隆回,等到回过神来,看见那名的模样。

扮的是一名幽怨羞艾的子,红覆体,红纱蒙面,红唇轻咬,红发飞扬,怀抱素琴,玲珑段,灵罗细步,缓缓上台。

明月微移,把所有光都照在她面颊上,想看清什么,依旧看不真切,仅仅是一含唇,一咬牙,便是无尽哀怨,都付与大江东去。

“好。”萧易眼神微微朦胧,似醉如梦,喉咙间嗡动,才吐出这么一个字。

老段仿佛也是痴于那一登场的惊,嘴角的野草掉下去也不曾管。

深深一鞠躬,坐在红木椅上,怀中素琴低下,平躺在美人膝上,十指轻触不动,不得出声。

在等什么?

萧易瞪大了眼睛。

那红微微瞥头,喉咙微微沉淀,酝酿着什么声音,目光却是与萧易相逢,两人目光相触,一闪即逝。

一个在十六,一个在城门巅。对视一刹那有风过,扬起红的面纱,好一张天香的脸蛋儿,大眼儿微惘失,唇齿儿红白分明,惹人疼惜,令人忧伤。

正恰是那一对眸,红低沉哀怨的声音犹如江水一般凄凄凉凉洒,婉转一千里,遗一万年。

听到那一声,萧易瞬间头皮发麻。

所有人全都头皮发麻。

“咿——”

“呀——”

一声咿呀,酝酿了多久?久到城寂静,只等一声。

一声出,城更静。

琴声扬起,红凄凄凉凉的曲风油然而止,有如将军走马换剑佩,即将马踏江湖一般,轻唱戛止,琴声叠加,让城许多寂静的人家复又点起了灯火,来观这场一个人的盛世绝唱。

随着那惊一嗓,无数灯火从洪城亮起,有琴声千叠江水千叠一浪一声拨人心弦;有红唱戏明月观戏一字千一曲断肠。

有人推开了自家儿的门窗,住在洪城的百姓儿,每个月十五都有上好唱戏,可唱得如此惊的,这是头一回。

江水潇潇,月光潇潇,声音同样潇潇。

带着一股子清凉,不着人间烟火气息,先轻着嗓子浅低唱,随后声音随曲一起激昂,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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