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好可爱啊。 笑起来有酒窝耶!”
“桔子好活泼啊。有她在就不闷了。”
“桔子好聪明啊。话一句是一句。”
“桔子好漂亮啊,时候谁看得出来?啧啧啧女大十八变。”
“……”
以上种种,统共可以编进一篇章里,叫我加个大标题是“爱桔者”。
我?我:“桔子好黄灯啊,时候谁看得出来?啧啧啧……”
“黄灯是什么意思?”子君问。
“唏哩哗啦的,男人一见不是加速,就是呆住。“我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刻薄了。”子君不以为然的笑。
“……”我倒一呆,摸摸自己的脸。呵,原来已经刻薄了吗?因为自己都不觉得,所以更加悲哀。
其实,桔子和子君这两个人啊……怎么呢?一个,是我妹妹,时候谁看得她出来?箍着牙箍,瘦瘦的一脸疱疱,呼啦一下子,美女了,好像从前蒙了一层面纱,单等她上了大专就唰的一声隆重揭幕了,叫我这老姐怎么适应得过来。
至于子君,我男朋友,大学一年级开始算,谈了竟七年有余,我跟人介绍时可以:“我那八年的男朋友……”非常惨烈状。——计算爱情时不比自己年龄,我一向是报虚岁的。
子君还有个堂弟时时与我们来往,叫子南,长得倒也像个人样,我有时开玩笑向子君道:“不如把他和桔子配在一起作数,以后就可名正言顺四人一同出游,省得老是像带着一只两只电灯泡。”
“子南哪配得上桔子。”子君骇然,一口回绝。
天下有这样作贱自己弟弟的,我白他一眼。
过后想想呢,也是有道理:子南很有些家境,又是个博士,配不上桔子是断不至于,只是为人讷讷的,浪漫的概念大约只限于捧束玫瑰嘟哝一声我爱你——玫瑰的颜色大概也就逃不出大红这一只,再要多一点点花样是都没有了,而桔子,桔子这子好容易有机会跑出家门来上海上学,好比困兽出笼,撸着袖子吃喝嫖赌,光鲜花一门课就蓝色妖姬花中剑客 a rah 的念得出十多条道道——看看,这么南辕北辙两个人,怎么扯得到一起。
但是子南实在是个好人,哪个女人看到都会有冲动要第一时间介绍给自己姊妹娘姨的,想想桔子因为幼稚爱玩的缘故白白丢掉这么一头好亲事,我肉痛,熬不过时就把桔子揪来骂,长不大的妖精,什么时候懂事呢?玩玩能玩一辈子了?就是实在不愿意读书,好歹学点事做也罢了,不然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是正经,这么飘着要飘到几时去?
桔子听了这话,只翻个白眼不理。子君听到就我:姑娘才一点点大,讲这些干什么?倒好像你怕她住你的吃你的,急急要把她推出去的样子,也不怕她多心?——前几年还不是这个样子呀,如今怎么起话来像那种老姑婆了。
他拉下脸一这话我就不响了,低头找拖把去揩地。华东政法的高材生,被人成老姑婆,嘿!他这么怎么倒不怕我多心呢?本来就是一家姐妹哪会多什么心倒要他来出头?怕我成老姑婆就别老自己没经济实力快点去加油赚钱早点娶我啊……这些我可都没。跟桔子吵是一会事,跟他么,还是闷声发大财罢了。
自己有时想想也觉得自己太不像话,总是差别待遇:对一个掏心掏肺,对另一个有一句吞半句。大概因为跟桔子实在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故此没得顾忌,稍有不平只管放脚踢;子君……子君毕竟是外人,便结了婚也只能称一声“外子”的,真一翻脸只怕就掰开了,我投资的八年青春倒向谁讨去?是以万万不可闹将起来,退一步若是悬崖我也要先退半步再的。
不过这次骂桔子也实在是我不对,我有什么资格骂她呢,这个事情。她幼稚,我还不是一样:那子南要给我我也是不敢领教的,只管粘着好卖相又多花头经的子君,这样子,谁要我贱我跟他翻脸,但实在不算什么高尚有志气的事,是真的。
志气,志气要那么多来作什么?人至要紧不过眼下快乐,我学的是法律不是**,除开人的斤斤计较,大道理我是一概不懂的。
那天子君单位把冰点包了一晚上的场子开派对,子南一个电话,下了班我笑吟吟过他们公寓里:“好好的定要叫我来作什么?这种嘈杂场合我从来是头大的,不如呆在家里给你们看门是正经——呀桔子你在,如今的学校这么空么?好好一个大学生比个瘪三都游手好闲。”
嗳哟稀奇,往日里这时候桔子老早大拳头飞过来了,今天只瘪着嘴不响,把张脸红了红又白了白。
我倒诧异,瞟到阳台上找子君的身影子,扬声道:“子君你欺负桔子么?”又问着沙发上的子南,“这是怎么了?”
“哪有怎么?”桔子抢着,“什么怎么……姐你不去啊?”
“他们那种一准是吵死人的,我去干什么?整天法庭上跟人吵吵也吵够了。”我笑,“你去吧,大概比学校里的舞会要热闹些,去见见也是好的。”
桔子也罢了,照例埋着头的子南听了这话,却抬起眼睛看了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