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句老话:你觉得自己不可能更倒霉时,请相信,事情一定会更糟。 .d.
安晴买了个西瓜,剖开来是臭的,水果商不肯认帐。然后,她亲生母亲打电话来,娘家不够钱替她新屋装修和买全套电器,请她们未婚夫妻自行解决。再然后,主管不顾现在是星期几的几点钟,十二道金牌命令她赶紧回单位纠正一套错误的数据。随后她在路上被车子擦了一下,不得不先去医院处理绽破如石榴花的皮肉、还有轻度裂开的臂骨。再随后,主管告诉她,她不来也没关系了,因单位已经决定解雇她。
就业形势不好,安晴找了一个月的新工作,未果,从人才市场挤出来,走了段路,倚着大厦墙壁歇口气,透过玻璃窗正见她多日联系不上的未婚夫坐在茶室里,双手握着另一位女子的双手,目光缱绻。
因为想不出处境还会怎样更差,安晴笑起来。她的笑没有声音,鼻子皱起来一点,眼眉弯弯,安静诚恳,诚恳得要命。
她背后,有谁轻轻的“咦”了一声。安晴沉浸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并没有注意。甚至,有人拉了一下她的包,她也没有注意。下意识的,她觉得丢东西也无所谓,全丢光了才好呢!不过了。反正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到家,煤气公司催款帐单躺在邮箱里,安晴搓了搓太阳穴,才觉得生活还得继续——如果她下不了决心割喉投水一了百了的话。
她掏钱包检点自己的资产时,有张卡片掉了出来。安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它是什么。
确切的,它是一张洁白的、质地优良的白卡纸,一端有锯齿般的孔,显见是从便笺簿上撕下来的;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一串数字,数字下还写了两个英语单词:r hs。安晴知道这是八个阿拉伯数字,也知道这句英语的意思是:“试试这个。”她只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拿到过这样一张纸头。
她把这张纸放到一边,继续找工作,三天过后仍然没有进展,想到了这张纸。
电话拨通,那头是个略显苍老和不耐烦的女人声音:“哪位,找谁?”
安晴语塞。你总不能问电话那头的人:“不知为什么我有你的号码,你能告诉我你是谁?”
沉默片刻,安晴道歉:“应该是我拨错了,抱歉。”她打算挂线。
女人迟疑了一下,却忽然道:“等等,你是应聘的吗?”
对,就是应聘!虽然记不起什么时候拿到这张纸片、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公司,安晴溺死鬼捞到稻草的一迭声答应:“是,是,我是应聘的。请问……我有面试机会吗?”
对方问了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后,报了个地址,恩赐她这个机会。
该地址靠海,已经属于本市的郊区又郊区,安情一路转了几次公交地铁到了那边,闻着略带海腥味的风,心疼的计算着车钱。这次要是面试失利,她真是大出血。
可是那座房子,重檐覆瓦,红柱灰墙,浓密的青藤密密的在镂花铁栅上爬成一层浓绿绒毯,几乎把铸铁雕花院门都遮没了,门**院里绿树成荫,绿树后隐隐能见到西式洋房的尖顶。怎么看怎么像有钱人的度假别墅,不像要招员的公司。安晴惴惴不安的按响门铃,“叮咚”,激起狂暴的狗吠。
两只大丹犬四爪飞舞腾空扑在铁门上,安晴觉得那一隙门缝简直是被它们硬生生扒开的。热气混和着狗类特有的腥味,扑在安晴脸上,安晴后退一步。
她一直害怕狗这种动物。
“安晴,安晴!”门里有个少年的声音快活的喊出来。他用力勒住狗脖子上的链子,威胁它们:“再吵,不带你们出去哦!”把门缝推得大一点,安慰安晴:“没事啦!我不会让它们咬到你。”
安晴已经看到,门上装着铁勾链,并没有松开。有它的控制,门最多只能打开一掌,狗是扑不出来的。安晴还是躲在十步开外,以策安全。
两只大丹犬在少年的威吓之下,呜咽着趴下身子,温顺了,少年这才摘下铁勾链,牵着狗出来,体贴的把它们往另一边带,继续安抚安晴:“它们只是兴奋过头,并不是真的凶恶。你别害怕。”
兴奋过头,已经足够叫人害怕。安晴笑笑,没有回答。
那少年浓睫大眼,皮肤黝黑、阔嘴,像个渔村孩子,穿的一身却是名牌运动服,不知哪来的自来熟,对着安晴锲而不舍:“你是记者、是老师的学生?不要话,让我猜猜——你总不是老师儿子新交的女朋友,来情的!”
三猜皆墨。安晴摇头:“我只是——”
“我狗声怎么只在门口磨呢。”门里出来一个女人,总要近五十了,穿着一套白制服,像医生、又像厨师,警告少年,“当心阿大阿二跑不痛快,老师扣你工钱!”是电话里那个声音。
少年咧开嘴:“得令!”冲安晴调皮的敬了个礼,牵着两只大狗跑远。女人上下打量安晴:“应聘的?”
安晴立刻堆起职业笑脸:“是!您是——”
“我是护士,你留下来的话就帮我的忙。”女人一边带她往里走,一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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