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文赢相助三帅脱难
赤斑遣使由余观秦
话说秦、晋崤山大战,虽然晋军死伤不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秦军却是全军覆没,完败。主帅被俘获,其余兵将无一人逃脱,晋军是大获全胜。先轸传令收兵,回到中军大营,命兵士将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押解上来。三人被押解到中军大帐时,看到褒蛮子已被打入囚车。
这时,只见先轸与晋襄公皆在大帐之上,见三人来到之后,立而不跪。先轸大声喝道:“败军之将,何而不跪,难道不怕死乎?”孟明视却毫不介意地说:“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胜败乃兵家常事也。英雄在世岂能屈膝于尔等鼠辈哉!”先轸见三人确有一些英雄气概,便不再言,传令将其打入囚车押回绛都再作处罚。然后命兵士将褒蛮子押解上来。晋襄公见褒蛮子身宽体魄,凶悍无比,又不认识此人,便问:“此时和人?”梁弘上前说:“此人乃孟明视手下牙将,但却有超人之勇。萊跔将军曾与其对阵战不过二三回合,便败下阵来。其若不是落入陷坑之中,是难以制服矣。”晋襄公听罢,亦有些胆怯说:“既然如此勇猛,若留之不为晋用,必为后患,速杀之。”先轸便以晋襄公之命,将萊跔召入中军大帐说:“将军昨日败于此人,今日可在众人面前斩此头颅也,以泄恨哉。”
萊跔领命,将褒蛮子押解出大帐,将其绑缚在桩橛之上。可萊跔每想起褒蛮子那勇猛之状,不觉有些惧怕。当萊跔举起刀来,要往下砍时,只听见褒蛮子高声吼叫道:“尔乃一败将也,有何面目杀吾哉!”这一声吼,如同晴空霹雳,震得萊跔肝胆欲裂,两手发抖,不觉将手中之刀掉落在地上。褒蛮子见此,立即挣脱绳索,企图将刀捡起,奋力拼杀。晋众兵将皆惊惧,不知所措。正在危机之时,旁边有一小校,名叫狼磹,见此便抽出自己的腰刀,从背后刺向褒蛮子。褒蛮子毫无戒备,躲闪不及,后背被刺的鲜血涌出,便急转身来。可是,狼磹还没等褒蛮子转过身,便抽出刀来,又是一刀砍去,将其砍到在地。又不等褒蛮子站起身来,又是连砍数刀。褒蛮子倒在血泊之中,很快死去。这只是一瞬间,晋军将士无不惊得瞠目结舌。晋襄公半晌才醒悟过来,立即回到大帐,召狼磹觐见,夸赞说:“如此之勇,何只为一小校乎?寡人命尔接任萊跔之职也。”狼磹叩拜谢恩,站在一旁。晋襄公又传旨,罢去萊跔职务,永不再用。萊跔此时羞愧以极,低头离开了大帐。
晋襄公与先轸命晋军修整二日,便押解着无数的秦军俘虏,携带者秦军所抢掠的财物凯旋而归。晋襄公原本想回绛都,可是,由于丧期未满,只好率领晋军仍回曲沃,并欲用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之头颅祭祀太庙。此时,晋文公夫人文赢亦在曲沃守丧,当得知晋军大胜,秦军已是全军覆没,三帅皆被擒获,心中十分不安,特别是对三帅的性命担心,每日是茶饭不思。晋襄公回到曲沃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来到寝宫探望文赢。文赢虽然不是晋襄公的生母,年龄也大不了几岁,但自晋文公即位以来,就立文赢为夫人,乃国母也。况且文赢通情达理,非常贤惠,在晋国上下很受尊重。因而晋襄公尊其为母后,经常前往请安。文赢见晋襄公到来,便向其祝贺说:“崤山之战晋军大胜,此乃社稷之福,可喜可贺也。”晋襄公说:“母后休要夸奖。父丧未终,本不应兴兵也,但秦欺人太甚,不得已而为之矣。”文赢闻听此言便说:“君所言甚是也。秦、晋世代联姻,和睦相处,并无仇怨,从未以刀兵相见。此次秦晋失和,皆因孟明视等勇夫,贪功争利,妄动干戈,致使秦、晋两国变友为敌,必会触秦君之怒也。如今孟明视等被俘当如何处置乎?”晋襄公见文赢如此问,便说:“此等罪魁祸首,寡人欲杀之以祭太庙也。”文赢闻听心中一惊,暗想:“秦、晋失和,必兴刀兵,以使庶民百姓不安也。若再杀三帅以祭太庙,秦、晋仇怨更深,唯有救出三帅,方能缓解秦、晋仇怨也。”想到这里便说:“吾以为秦、晋本无仇怨,此等勇夫亦不配祭祀太庙也。”晋襄公听罢便问:“若依母后之意,当如何?”文赢说:“杀此等勇夫勿须吾等动手,若放其归秦,以秦法之严酷,必杀之。一者,可显示君之宽宏;二者可解秦、晋之怨。”晋襄公听罢,却摇头说:“母后有所不知也。此三人非一般勇夫可比,皆乃将帅之才也。若秦君不杀,必为晋之后患矣。”文赢却说:“吾虽女流之辈,不懂兵书战策,但亦听说过‘兵败者死’之言,天下各国皆有此法。楚城濮之败,子玉被杀,难道秦能容忍战败者乎?昔秦、晋韩原之战,惠公及群臣被俘,秦君以礼相待,以重礼送还,各国诸侯无不钦佩也。如今,若杀三帅,诸侯必以为,君心胸狭小,此乃因小失大矣。”晋襄公听罢,微微点头说:“母后所言有理也。败军之将不足虑也,秦、晋之谊可续矣。”然后传旨,将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从牢房之中提出,将其带到晋襄公面前,将其痛斥一番,放归秦国。
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三人见晋襄公竟如此痛快将自己放归秦国,知道必是文赢相救,也顾不得前往拜谢,真好似漏网之鱼,出笼之鸟,积极逃离曲沃,直奔归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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