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商业街并不像城市的商业街那么繁华,但是,传统的百货大楼、商店还是有的。除了矗立在街口的百货大楼,还有宾馆、型超市、音像店、茶艺社、银行、邮政局、装饰公司、歌厅、餐馆等,在老干部活动中心不远处,还有个煤矿的信访接待处,金力其格每次来这儿,都会看见一些远道而来的矿山人,站在铁门外边,等待开门。他们穿戴都不好,一个个愁眉苦脸,一看就是告状或者诉冤的。他们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是娘领着儿子,有的是爷爷领着孙子。有一次来了一大帮子妇女,她们一到门口就集体痛哭。金力其格听出来,原来他们的男人都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她们在为男人而哭。而在这信访接待处的旁边,就是有钱人灯红酒绿的歌厅。歌厅白天还不是很显眼,一到晚上就热闹了。歌厅的门口扯了灯棚,数不尽的彩灯乱闪一气,把人的眼睛都晃晕了。透过歌厅的大玻璃门,可见一个摆满各种酒瓶的大吧台,吧台外面是一溜可旋转的高脚凳子,凳子坐的都是年轻女人。她们脸上化着浓妆,穿着短裙,面目十分妖冶。她们不是朝着酒吧抽烟、喝酒,而是一律脸朝外面,满怀期待,见有客人进去,她们就全都迎上去了。还有的女人干脆来到门外灯棚下面,见有男人走过,她们就主动热情相邀,叫着老板或者大哥,请到里面潇洒一下。金力其格一直认为歌厅不是什么好地方,起码不是干净的地方,男人只要往那儿一望,就会脏了自己的灵魂。可是,县长库仑不这么看,他:只有歌厅才是为政府财政作贡献的地方。现在,他陪塔拉克走到这儿,正想要绕过去,没想到一个姐却迎上来,大声道:“先生,请进去潇洒一会儿好吗?”
金力其格抬头一看,这位姐身材苗条,脸蛋白净,戴着金戒指、金耳环,脖子上还挂着手机。她脸皮微微一笑,金力其格猛然一惊:这女人在哪儿见过?但是守着塔拉克,又不敢上前搭讪盘问。也许这女人是冲着塔拉克去的,塔拉克呵呵笑了笑,就对金力其格:“你看这女孩子像谁?”
“像……”金力其格突然感觉到,这女孩子酷似金萍,只是不好意思出来。
“呵呵,如果不化妆,分明就是你们组织部的金萍吗?”塔拉克并不忌讳,张口告诉了金力其格。金力其格不置可否,赶紧将这女孩子推开,与塔拉克走开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委大楼。上了四楼,金力其格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候,塔拉克没有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尾随金力其格进了屋子,金力其格估计他是找自己有事,就请他坐下,并为他沏了一杯茶。
“其格,今天这个庆典很好。”塔拉克又对金力其格开始了赞赏,“现在,有了活动场所,那些老家伙就不会天天骂娘,我们不关心老干部了。”
“多亏县委支持,不然,这工程……”金力其格刚要感谢县委领导的话,塔拉克却扭转了话题,问道:“其格,呼拉贝特的提拔报告、考核材料,写完了么?”
哦,是为这事儿。金力其格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书记对自己这么客气,今天呼拉贝特又演了那么一出戏,原来书记惦念这档子事儿呢!
“写完了。”金力其格暗自庆幸,多亏昨天自己让额尔墩突击完成了这套材料,不然,今天就没法向书记交差了。
实际上提拔报告很简单,上面就是红色件头,下面是县委落款,公章。中间内容不过是“***拟提拔为副县长,当否,请批示”的一两句话。金力其格知道,塔拉克关心的不是提拔报告,而是附在后面的考核材料,也就是县委组织部以组织名义对呼拉贝特考核之后做出的综合评价。这才是关键内容。
对于呼拉贝特的提拔问题,金力其格开始是极力反对的。尽管塔拉克一再暗示,他对这件事并不积极。反对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呼拉贝特留给他的印象不好,也可能是支庆人那篇博客让他感到担心:自己会不会把一个非法捣卖土地的罪犯给提拔起来?然而,事情似乎并不全是这些原因。冥冥之中,他似乎觉得,呼拉贝特这种人,很另类,很反动。他不仅仅与自己想像中的好人格格不入,甚至,这种人与自己观念中的老实人、与党的干部队伍根本就是相距千里,扯不到一起去。可是,最近,由于呼拉贝特的再三示好,塔拉克无数次暗示,他觉得目前提拔呼拉贝特似乎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潮流。面对这股潮流,不要支庆人那篇博客遏制不住,就连县长库仑也只是背后,根本就没有力量公开反对。所以,金力其格的心中就有了某种程度的妥协。
妥协的原因,塔拉克的强大权势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在他的心中,这几天常常浮现出后金宫斗的影子来,在那些日子里,他心中常常琢磨一件事情,就是官场上好人与坏人的关系。在现代艺作品中,好人与坏人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然而,实际上,两者之间的关系并没那么紧张。他们有时候明争暗斗,但是为了工作,更多的是相互宽容。昔日的皇太极尚能与代善和平共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与呼拉贝特同县为官呢?现在,一把手塔拉克这么强挺他,自己反对岂不是螳臂挡车?这样,他就由开始对呼拉贝特的反感、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