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住不久的。有时候,金萍就这么想。
现在,她这种想法更强烈了。也许,她的内心里恋着金力其格,可是,官场的斗争是无情的。她金萍是个弱女子,为了生存,为了奋斗,她只能攀附在强者的身上。她知道,金力其格是个善良的人,但是,这个时代,社会不认同善良,却更认同权力、金钱,地位。而要维护已经得到的权力、地位,就必须善于处理人事关系。而金力其格在这方面正是毫不开窍。是的,她父亲的冤案是金力其格平反的,但是她从开发区来到县委组织部,却是仗了县委书记塔拉克的权势。今后,自己要在赫拉县委继续干下去,就得依靠地方强势者的支持。她没有资格像金力其格那样与塔拉克作对。她要选择一个时机向金力其格讲明这一切。如果他不识相,那么她与他,只好各走各的路了……
她与他的缘份,他的事业、都已经到达了颠峰状态。颠峰之后,走下坡路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这种事儿,心里想一想还可以,真要是出现这种悲剧,那就太让人痛心了!两个心心相印的人,突然要分开。岂不是痛苦的失恋么?想到这里,金萍竟有了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官场的生活,真是太残忍了!
幸好这时的手机“叮咚”一声,响起了短信传来的提示铃声。
是金力其格发来的。原来他没有关机。
“我正与军红接待一个购买大棚蔬菜的客户,实在不能过去。抱歉!”
“我没事儿,就是想你,想和你见面!”金萍的回复加入了深深的感情。
“你在哪儿?”
“在‘乐购’购物。”
“去我的第二办公室玩电脑游戏吧!你不是可以打开门么?”
“可是,我现在最想的是见到你!”
“就是见面,那儿乱哄哄的,也不方便;嗯,明天我们去凤凰山玩。好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早晨坐火车去!”
太好了!接到这样的短信,金萍的心情好了些。原来,金力其格是这么在意自己,自己却一个劲地想着与他分开,这样一想,她心里倒有了几分内疚。
凤凰山是邻省开发的一个景点,要出赫拉县界东行一百多里路呢!听那儿风景很美。可是,这毕竟是冬天,哪儿有什么好风景?他要带自己去,分明不是为了看风景。
山上的风光在浓重的黑暗里沉没。当一切都似乎消失和静止之后,世界就是烛光幽暗的半间木屋,就只剩下静静面对烛光的两个人。
这显然是一家野店。就在上山的路的尽头,一面结满枯藤的巨大的岩石前面,一排用粗糙的木板搭得极简陋的平房,两间客房、一间灶屋。开店的是一对夫妻。金力其格和金萍一上来就被他们拦住了。
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到公家的招待所,还要走好多路。招待所煤火做的饭没有他们柴灶做的饭香。招待所贵,他们便宜一半;招待所要证明,他们不要;招待所服务态度不好,他们这里方便,跟自己家里一样。
金力其格看看金萍,像是征求她的意见。
金萍:“你决定吧。”
也许是走得太累了,这顿晚饭吃得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之间,金力其格问金萍,金萍也比中午好。金力其格看出来,金萍在饭食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胃口和胃觉都很平淡。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动作很节制。吃饭前他擦洗过。现在在一片氤氲的烟火气息里,她的端庄漂亮显得格外凝重而夺目。
金力其格感到了刚喝下去的后劲很厉害的土烧酒在血管里的灼热奔流。
“走吧。”金力其格的声音有些干涩。金萍跟着站起来。
双方都清楚这一声所包含的意义,相互都移开了视线。
女老板端着蜡烛在前面引路。金力其格轻轻地挽住金萍的腰,防止她在这个杂乱的板屋里磕碰上什么。金萍还真被那一段保留着树皮的木头拌了一下,幸好金力其格及时搂紧,。女老板放好了蜡烛,很懂事地退出了烛光。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杠子在门后面。”
她的杠子是一截手臂粗的树枝。门没有栓子,只靠这根树枝顶住。
金力其格顶了门,回转身,打量这间屋子。真正是徒有四壁,除了一张木板床,什么也没有。临近床头的板壁上,钉了一个台面跟一本书差不多大的支架,蜡烛就放在那上面。从屋顶和板壁的缝隙里进来的风,把烛光吹得摇曳不定。夜风带着很重的寒气。
金萍在蜡烛和床铺之间站着,耸着肩,抱着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烛光在她洁白的脸上晃动,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似乎是不安,又似乎是迷乱,仿佛是在盯着昨夜的一个什么梦。金力其格想起早上的梦境,那竟是一个明确的预见。
金力其格向金萍走去,轻轻地把她拥到怀里。在那个舞会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尽情相拥。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高高地相拥在浑浑噩噩的尘世上面,没有需要顾及的窥视和谛听,只有两颗心的跳动,两个热烈相拥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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